沈庭珏答非所问:“你是去年通过考试进国子监的优贡生?” 苏砚愣了愣:“公子知道在下?” 沈庭珏剥着栗子:“家父提过,夸你才学不错,明年科考有望前三甲,就是人太老实,不懂圆滑,做了官得吃亏,还是回家种田安稳。” “……。”苏砚一噎,喉结滑动,抿了抿唇:“敢问……令尊大名?” 沈庭珏说了个“沈”字,把剩下的栗子塞给他,急着回家吃饭,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苏砚捧着油纸包,怔愣须臾,恍然大悟,对着沈庭珏消失的方向,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转身离开,回家继续挑灯夜读去了。 夜深风愈大,吹得宫灯摇晃,新来的小宫女刚做错了差事被骂,边走边低声抽泣,忽听檐上隐约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劲风拂过,吹了她一身。 这时正好是禁军换班的时候,并无人巡逻,小宫女吓得同手同脚,哆嗦着向前跑,差点摔倒在地。 珠帘遮光,檀香袅袅,萧寒烨沐浴好后,披着外袍坐书案边翻看文书,瞧着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吴德全铺好床,正要上前请他早些就寝,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尖锐呼哨,风中传出了踩瓦片的脚步声。 吴德全一惊,探头出去,只见暗卫猛然腾身跃起,劈手砍向夜色。 夜中一身黑衣袍子形如鬼魅,敏捷躲过,飞身落地,帽子掉下,露出一张隽秀的脸。 吴德全瞪着眼,一声“抓刺客”堪堪噎在喉间,惊魂未定地揉着胸口。 “晚好啊。”沈庭珏笑意吟吟,用眼睛扫了下廊檐,几个暗卫当了他多年的下属,见人看来,下意识朝他抱拳行礼,恭恭敬敬:“首领。” 沈庭珏盯着那几个蒙面暗卫瞧了会,半点印象也想不起,但并不妨碍他露出一个友好又亲切的笑,仿佛见了多年的老朋友。 吴德全吹了吹胡子:“大半夜的,你穿着身黑衣来这儿想作甚?” “夜会情郎。”沈庭珏说:“不得偷偷摸摸的吗?” 话本里都这么写。 吴德全:“……。” 沈庭珏朝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径直进了太子殿下的寝殿。 吴德全想拦又不敢,身体很识趣地侧了侧身,主动让开条道。 萧寒烨在内室听见沈庭珏的声音,顿时头又疼了,猛地将文书扔回桌,翻身上床,两三下蹬掉靴子,被子一裹,假装自已已经熟睡。 床上忽然一沉。 沈庭珏从后面挤着他:“睡了吗?” 萧寒烨呼吸绵长,没吱声。 “殿下已经就寝了,公子有什么事,可以先同老奴说,明日老奴再转达给殿下。”吴德全搓搓手,扯出一个假笑:“夜已深,您还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