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粮草大营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那动静是绝少不过两三千骑的。 没等当值校尉询问来者何人,对方远远就招呼箭雨,射翻了辕门下的吕军执勤军士。 “弟兄们,冲进去,烧寨毁粮!”一马当先的陈到挥舞长枪捅翻一名吕军将士,身后骑兵如潮水般涌入了粮草大营里。 陈到自从豫州行伍里被曹操赏识提拔后,更多的时候其实是担任着练兵的任务,上阵杀敌这种事情真正有机会还是去了益州。 尽管打益州的时候是有法正、张松、孟达这些人做内应,可连着下了剑阁、葭萌关隘,跟刘璋的亲信张任死磕的时候,他是打的最凶的。 陈到也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曹营诸将看,自己可不是只会练兵,打仗也是一个彪悍。 若非如此,像这种孤军脱离队伍后行武关小道隐匿进入司州,又还需要潜伏一段时间,最后发起扭转战争天平的战斗,可谓是能直接决定曹军此行胜败的关键怎么着也是落不到他的头上的。 “子远,我守在此地,你速带人去后营焚粮!”没费什么力气,陈到就冲到了粮草大营的中军帐处,随后对着副将吴懿下达指令。 “喏!”吴懿拱手。 这粮草大营的防守显得有些松懈了,可这一切倒没引起陈到的怀疑,毕竟这个局可是法正早早就布下了的。 以离间计造成吕军将领对关中旧部的猜疑,再以关内血战为由调走粮草大营的军士,这样一来这里就成为了空营,就算剩下一小部分人,毕竟自己可是带了三千骑兵来的,总归拿下不会有问题。 此番粮草被毁,自己就可以按着命令赶赴长安城去,到时候钟繇再派人向吕布求援说是长安被围,粮草被毁的吕军本就人心惶惶,又听了这样的消息,潼关城指日可破。 甚至原本没有背反意思的关中旧部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也会生出投敌的心思。 重新梳理一遍这个计策,陈到依旧觉得惊为天人的。 只是,这样的惊骇还没有持续太久,吴懿刚刚才拨马行动,忽的听闻一阵厮杀声传来。 方才还是空荡荡的中军大帐,周围的吕军如同蝗虫一般涌了出来,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 这是怎么回事? 这特么不是空营吗?曹军举目四望,目之所及都是人,大营里都快要站不下了,好家伙,说是少过两万也没人信啊,人声之鼎沸,哪怕没有立时就下令进攻,动静也把战马都惊的左右摇摆。 也算是血水里摔过跤的陈到尚且被这一幕惊住了,遑论是其他的曹军骑兵,他们一个个都惊愕不已的看向陈到和吴懿。 该说不说,惊愕归惊愕,终究不是恐惧。 能被点出来孤军深入敌后行事的军士,哪一个不是曹操麾下的精锐啊,都是一群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人了。 “你们是自己下马受降呢,还是我下令将你们全部射杀?”骑着高头大马的魏越面露不屑的盯着为首的陈到。 今天这阵仗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了,就算是侥幸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也没有地方能去。 这里有吕军的伏兵,法正滴水不漏的计划已经被吕军识破,换言之长安城里的钟繇可能也已经暴露了。 调转方向再走武关道回去也不现实,因为他们没有粮草了。 心头已经凉透的陈到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能在夷陵大败的时候以命相拼护刘备杀出重围的男人,从来就不是愿意束手就擒、更视临阵投敌为不齿,今日这番,陈到觉得不过也就是归宿到了沙场将军的最终宿命罢了,又有何惧? 他扬起长枪喝道:“弟兄们,鱼死网破,拼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