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棉衣难免臃肿, 可骆晋云身形修长,挺直如松,就算穿上棉衣,也仍是一副器宇轩昂的样子。 她给他系好腰带,又拿出一件厚斗篷来,交待道:“等下把斗篷也披上,晚上早些回来,我让厨房给你炖羊肉汤,温上酒。” “羊肉汤?”他笑道:“给我壮阳补精?” 薛宜宁朝他低笑,“说什么呢,天气冷,羊肉温中暖肾。” “那不就是壮阳么?”他有意挑逗道:“你放心,侍候你,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用补。”说话间,带着前夜缱绻过的柔情。 她被说得脸红,低头道:“尽胡说八道。”说完转过头去忙别的不理他了。 没一会儿,丫鬟过来给薛宜宁梳头上妆。 骆晋云则在旁边吃一碗面片,垫垫肚子之后再去上朝。 画眉时,薛宜宁突然道:“我今日想贴花钿。” 近年京中女子又流行起贴花钿,薛宜宁嫁妆中有许多样式,却一直没什么兴致去贴,今日倒突然想了起来。 子清回忆了一番,吩咐喜鹊道:“在那边桌子下的抽屉里,用一个填漆莲瓣盒装着,你连盒子一起拿出来。” 喜鹊过去拿,隔一会儿,将那盒子拿了过来,又“咦”了一声,回头道:“这儿还藏着两个玉佩呢,好像是一对儿!”说着将那对玉佩拿了出来,给薛宜宁看。 薛宜宁见了那玉佩,猛地脸色一白,随后不由自主就去看骆晋云的脸色。 自边关回来,父兄出事,怀孕,他远走辽东,骆家出事,她回来……太多太多的事,让她昏了头,她以为这对玉佩还在薛家,没想到竟被一起带到了骆家。 骆晋云从那对玉佩上移开目光,面无表情,没去看她,也没说什么,吃下最后一口面片,放下筷子,准备出门。 一旁子清是知道内情的,连忙朝喜鹊道:“你别管那个了,快将花钿拿过来。” “哦,好……”喜鹊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却不知为什么,只是将玉佩放好,拿过盒子。 薛宜宁却突然说道:“把那对玉佩也拿过来吧。” 喜鹊将玉佩同盒子一起拿了过来,薛宜宁已经起身,从她手中接过玉佩,走到房中的碳盆边。 “只是一些旧物,放忘记了。”说完,将那对玉佩扔进了碳盆中。 “这……”那毕竟是玉,喜鹊见她如此,意外又惊讶,忍不住要开口,却又忍住。 她看看薛宜宁,又看看另一旁的骆晋云,屏住呼吸,再不说一句话。 碧色的玉佩,在火红的碳上极其显眼。 玉佩上系着的红绳很快被烧掉,两枚玉却一直好端端的,安稳躺在通红的碳火上,不受影响。 玉是不怕火烧的。 “我出门了。”骆晋云说着,拿了斗篷,从碳盆旁经过,走出门,踏入雪中。 她转身看向他远去的身影,随后回过头,又看向碳中的玉佩。 呆呆看了许多,她拿了拨碳的火钳,缓缓拣出几截碳火,往玉佩上堆,让那对玉佩埋入碳中。 玉不怕火烧,但烧久了,也会裂的。 薛宜宁出嫁时,带了好几大坛多年陈酿的竹叶青,以往都封在地窖中没管,今日拿了一坛出来,温好了等骆晋云回来。 不曾想,按以往他下值的时间,多等了一个多时辰他都没回。 直到天黑,随他出去的小厮才回来禀报,将军同旧友出去喝酒了,今日不回来吃饭。 薛宜宁静静坐了一会儿,轻声道:“知道了。” 她转过头,看向屋中那燃了一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