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杀她! 所以才有了大当家问她身份,知道她是前朝太傅的孙女,有了后面的弹琴……当时她便觉得,大当家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骆晋云的辱骂让她忘了,她容貌不俗,她的琴,也少有人能比得过。 虽嫁人三年,但她仍可以轻易吸引一个男人。 至于骆晋云踩她那一脚,则是逼出了她的泪,让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露出最柔弱的一面,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当时哪怕她弹了琴,大当家也是要杀她的。 可看她被骆晋云辱骂,被他痛下杀手,就变了。 明白过来之后,她立刻意识到此时自己该继续让大当家喜欢,坚定他的心,却怕自己演得不好,不由有些紧张。 但她是个端庄的人,本就不用演得过分,大当家见她躲,又说道:“夫人不必害怕,我只是怜惜夫人境遇苦楚,没有其他意思。” 薛宜宁说道:“谢大当家。” 说完,犹豫一会儿,轻轻拿了那手帕,一边抽泣,一边拭泪。 待平复一些,她才说道:“我的确是受父亲逼迫才嫁的她,可成亲三年,用心侍候婆婆,料理后院,对他更是顺从,自认清清白白,从未有不忠之举。 “他从不体谅我一句,新婚出征,一去边关一年多,回来竟带了个妾室回来,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料;每日出去与那些军中友人饮酒,嫖宿青楼,夜半才归,婆婆还要怪我管不住他,对我多有责难,家中见他如此待我,竟无人敬我,连五岁小侄儿也在人面前当众羞辱我……此次离京前,他还要娶他青梅竹马为平妻,我实在不知他将我置于何地……” 说着,她又哭起来,大当家伸手轻抚她的背。 薛宜宁不由就陡然一震,轻轻挪了一步,楚楚可怜又带着防备地看向他。 大当家立刻收回了手,说道:“我知道夫人是贞洁之女,绝不会冒犯,只是见夫人伤心,忍不住怜惜。” 薛宜宁这才低下头去,无声垂泪。 大当家劝她道:“我仰慕夫人,却自知命不久矣,不愿委屈了夫人,明日一早我便杀了骆晋云,也算替夫人出气。至于夫人,我放夫人下山去,待夫人得救,回到京城,可再寻良人相付终身。” 薛宜宁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性命果然无忧了。 可是,骆晋云呢? 她哭道:“大当家真要放了我?” 大当家回道:“你为薛公之后,又是个极有才情的女子,嫁骆晋云也是无奈,若是因他而死,倒是可惜了。” “大当家,为何要杀骆晋云?”她问。 大当家却反问她:“你是还放不下他?” 薛宜宁知道自己不擅演戏,所以也不急着说话,想了一会儿才回道:“他虽待我薄情,却毕竟是我夫君……” 大当家肯定道:“我知道夫人有情有义,但骆晋云死定了,夫人不用多问。” 薛宜宁没想到哪怕到现在,这大当家也不愿透露更多的信息。 她不知怎样才能救骆晋云,又不能再继续问,只好又哭起来。 大当家当她是在哭骆晋云,说道:“天下好男儿千千万,夫人何必为一个薄情莽汉伤心?” 薛宜宁说道:“从前的京城,文人士子聚集,我的琴,许多人都说好,如今换了天下,如骆晋云那般,已算是京城的俊杰,竟连‘鸣玉’都没几个人认识,更何况是我弹的曲子。” 随后,她看向他,说道:“像大当家这样能认出我手上这张琴的,三年来,竟一个也没有,骆晋云更是厌恶,我在他面前连弹也不敢弹。” 大当家被她触动,不知想起了什么,哀声道:“我陆家,一门三杰,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当年谁人不赞,到头来,竟家破人亡,只剩我一个无用之辈,落草为寇。” 薛宜宁看着他,立刻问:“大当家所说的陆家,可是姑苏陆氏,投笔从戎的承泽侯后人?” 大当家目光一亮,问道:“夫人竟知道承泽侯?”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