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还是看到我过得太惨所以引发的同情?” 女人一字一句,声音无比轻柔,却字字珠玑,无比扎心。 直接令任时然哑口无言,几次张口却又闭上。 凌父凌母此时死死地盯着任时然,显然他们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而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人,心里却都是一沉。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任时然,我的好舅舅。” 女人说到这,咬重了某个字的发音,心底的愤懑像是控制不住了,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欺骗了我的父母,让他们给你出现在这里。也许我还应该感谢你,毕竟也许我能醒来,还多亏你了,不然也许我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但是有些事,如果我不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家族之事是我们两家技不如人,我也没有责怪任何人。但是之后我的手坏了,这辈子都拉不了琴了,也画不了画了。我父母一把年纪养尊处优几十年,临近退休还要去街上卖煎饼。我饱读诗书二十年,连份3000的正经工作都找不到,最后要去会所里卖酒,是拜谁所赐?” 105.12.8 说到这里女人声音已是哽咽,任时然更是被这些信息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这些不是自己做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的对待?仅仅只因为我挡了别人的路,所以就要被人一脚踢开,还要被踩上几脚,最后甚至还要把我埋了才罢休。” “我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你知不知道,那都不重要了。她是主谋,那你任时然就是帮凶。或者还不止一个,还有这间房里其他的人,我说的对吗?” “所以,我不明白,一群帮凶在杀了我一次的情况下,在我车祸重伤醒来后来和我说要照顾我,到底是什么企图?” “我本该耀眼灿烂过一生,我失去的理想与梦想,你拿什么补偿我?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了,才肯放过我?” 最后一句,女人几乎是呢喃出声,似有不解。 凌母已经痛哭出声了,这些事,凌雪玫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所以才让这几个人钻了空子天天来这里。 他们才是女儿长睡不愿醒的主因,而他们却引狼入室。 “你们走,你们马上走,马上给我滚!” 凌父赤红着眼睛,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近50岁的他把一个个青壮年推出了病房后反锁,粗喘着气,大颗地眼泪从这个刚毅的汉子脸上滑落。 家族败落的时候他没有哭,流落街头摆摊时他没有哭,老父医药费不够的时候他也只是咬紧牙关努力赚钱,女儿进急救室、ICU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因为他是家庭的支柱。 但是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这是他从小千娇百宠的亲闺女啊! 这些人可以不爱,可以不理,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践踏她的生命,这是在他的心窝子上挖肉啊! 一时间,房内只有两道不同的哭声,凌雪玫沉默地看着窗外,泪仿佛已经流干了。 门外四个人,皆红着眼眶,低着头,相顾无言。 于是疗养院走廊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四个身姿颀长、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一个病房门口,一步都不敢踏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寂静的走廊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跟鞋的鞋跟清脆敲击着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被赶出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看去,都有些吃惊。 “妈?” “妈妈?” 陆景云与厉华池在转头的那一刹那惊呼。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