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上,观察着局势变化。 刘牢之这就是在给刘裕下马威,看他的本意,根本不想教训部下,甚至他可能也并不认为部下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只是碍于朝廷上办事的规矩,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不是出自本心,刘牢之必然也想找回颜面。而刘裕这个挑头闹事的,自然就是他打压的绝好对象。 寄奴危险了! “刘将军说的是,我们几个早就商议过了,这几天就去投军,还望刘将军给个机会,让我们兄弟能够征战沙场,报效国家!”魏咏之连忙上前,帮衬道。 这还差不多,刘牢之见魏咏之态度恭谨,这才勉强放下此事,留下了一句等着你们,便扬长而去。 既没有期许,也没有感谢,就这样把他这一群虾兵蟹将带走了。 檀凭之气不过,追了几步,怒道:“他这是看不起我们!” “寄奴,我们应该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掰掰手指头,大有继续搞事的架势。 刘裕心里也不痛快,却还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让乡民们全都散了。 第7章 创造偶遇 放眼望去,田埂边上,唏嘘之声不绝于耳,北府兵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京口乡民就谨慎出手,相反,他们下手很重,不少乡民也吃了他们的亏。 受了不少皮外伤。 “我们护住了青苗,他们也认了栽,就可以了。” “他们是北府兵,在京口势力很大,我们也应该见好就收。” 刘裕虽然说得有理,可激进的檀凭之还是接受不了。 嘴里骂骂咧咧,幸亏有谨慎的魏咏之,一番拉扯,总算是把他带走了。 见乡民们散开了,王谧立刻翻身上马。 “走!” “我们追过去看看!” 马蹄踢踏一阵,很快就追上了步行的乡民。 刘裕正在收拾掉落的农具,抬头一瞧,正对上王谧清亮的眼神。 “嚯!” “好俊俏的小郎君呐,建康来的吧!”一位头上缠着黑幞头的大汉,看向王谧的眼神,特别的……荡漾。 王谧心中一寒,连忙把视线收回到刘裕这里。 “你得罪了北府将军,就不怕他日后找你算账?” 这是什么人?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为何要找他搭话? 刘裕疑惑一阵,还是爽朗说道:“为何要怕?” “刘将军平日里对待乡里也豪横的很,郎君若是有空,大可以到街市上打听打听,他经常欺负我们京口人,我今天就是忍让,也保不准哪天还会被他欺负。” “今日他看到了我们京口人的团结一致,说不定还会有三分忌惮,收敛恶行。” 王谧于马上凝视着刘裕,见他不卑不亢的答话,心中更多了几分欣赏。 “你有自信,这是最好。” “不过,日后若是刘将军威胁你,或是有了困难,大可来长兴客栈找我。” 说罢,王谧便纵着马,扬长而去。 魏咏之望着他的身影,啧啧称奇:“这位郎君生的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个贵公子,没想到,马骑的还很不错。” 刘裕颔首,表示赞同。 说到晋朝的这些世家子弟啊,可真叫一言难尽。 晋朝由于在军事上不得意,便调转船头,崇尚玄学清谈,对于弓马射箭之类的武艺,毫不在意。 这样的风气,在世家子弟之中,最为凸显。 很多贵公子,别说是骑马了,就连马都没爬上去过。而眼前的这位白衣郎君,却可以如此自如的操纵战马,着实令人钦佩。 “到底是谁家的郎君?会到我们京口来?”檀凭之感叹道,刘裕摇摇头:“肯定来头不小。”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裕指指地上的泥土,回忆道:“你注意到刚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壮汉了吗?” “面色白皙,胡须发红。” 檀凭之恍然大悟,大叫道:“鲜卑人!” “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严格说来,京口虽然是晋朝战略重镇,但和北人的接触,充其量也不过是南渡的汉民。 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氐人,在这里都算是稀有物种。 更不要说能够驱使鲜卑人的晋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几个壮汉顿时对白衣郎君充满了好奇,该不会也是北府的将领,乔装出行吧。 “寄奴,你要去投奔他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