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没有起身,继续卧在他膝上,低声道:“不是的。我那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是寻死。” 她腰间还疼着。 应当是他将她拉起来时,握住她腰身的手没有控制力道。 晚晚轻声道:“只是心里不舒服,很难受,那样我还可以好受一些。” 容厌抿着唇,下颌绷出的弧度也显得比平日冷硬。 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晚晚继续道:“陛下不要在意我方才胡说的话。接下来要做什么?晚晚让陛下不高兴了,陛下要罚我吗?会打我吗?会杀我吗?” 容厌将她从他膝上扶起来,扯开自己身上的腰带,脱下浸透了水的衣物,直到只剩下一件中衣紧贴着身体。 他从一旁柜子中取出一摞干燥的衣物和棉巾,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提起,直接解开她身上的宫装。 湿透了的金红色宫装被随意扔到地上。 晚晚闭上眼睛,任他并不温柔地扯开她的衣物,直到连贴着身体的里衣都被解下,只剩一件心衣,身体几乎没有遮蔽地暴露在他面前。 随他要做什么好了。 微微的清风还没吹到她身上,一块干燥而宽大的棉巾便罩到她身上,将她身体上的水珠吸去。 他……不是要对她做什么。 容厌手按在她肩上,往侧边跨出半步到她身侧,看了看她背后的箭伤。 幸好在水底的时间也算不得很长,深褐色的硬痂没有被泡软重新加深伤口。 他拿着棉巾将她背后擦干,小心避开了伤口周围,视线往下,她腰间已经有了明显红肿起来的几道指印,衬着她雪色的肌肤,触目惊心。 还是弄疼她了。 他闭了一下眼睛,很快又隐忍地睁开,拿起一件他的中衣,先行裹到她身上。 “不会动你。不过,就算你让裴成蹊先走,孤要惩治他,他也逃不过。” 晚晚低着头,配合着他的动作,将手臂伸到袖中,过分宽大的衣衫垂在地上。 容厌很快将自己身上草草擦了两下,背对着她换上干燥的衣物,随后又拿出一块棉巾裹住她的长发。 他一下下攥出她发间的水,语气不算好。 “再不痛快,折腾自己做什么?世上那么多人,不够你发泄的?不高兴可以杀人,折磨别人,一样能痛快。” 晚晚愣愣地抬眸看他,神色有些琢磨不透。 容厌低眸对上她的眼睛,“叶晚晚,孤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孤是属意于你、放不下你、甚至这个时候也舍不得动你,可孤共情不到你这些情绪。” 晚晚仰头看着他,眼眸依旧湿漉。 容厌捧住她脸颊,看了一会儿。 他眼眸冷淡时,身上那股血与权为基石的气势也万分迫人,实在让人忍不住生出微微的惧意。 晚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他最后宣判。 容厌却只淡淡道:“这次算了,不要有下次。” 晚晚着实愣了下,唇角不自觉翘了翘。 怎么会那么轻易? 容厌再次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外走。 晚晚抱着他脖颈,还没反应过来,往前看了看路,这次,是回关雎宫的。 她慢慢缓过神,有些想笑,又有些累地将头颅靠到他身上。 到了关雎宫,容厌直接走近寝殿,将她放到床榻上,对紫苏道:“照顾好她,夜间注意着,看她会不会烧起来。” 说完,容厌便出了门。 一出关雎宫,便有暗卫现身。 “陛下,裴将军与人交接下了职,便回了相府。” 容厌走在宫道间,提灯的小黄门战战兢兢。 晚风将他身上沾染的属于女子的香气吹散,容厌眼眸沉沉地看着前方,慢慢走回宸极殿。 他冷静地在脑海中谋算。 今晚这事,叶晚晚就算了,他不追究,裴成蹊…… 片刻后,他嗤笑了一下。 “裴成蹊而已。” 裴成蹊,算得上什么。 至于她那个师兄…… 若没有这个人还好,若有这个人,那也已经死了。 - 第二日,晚晚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