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护士关。”费慎拉着他不放。 邵揽余眼皮半垂,望向自己被人紧紧攥住的手腕,良久后问:“你是不是怕我走了?” 费慎不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盯着他看,那份固执的眼神却在无形中给出了答案。 邵揽余试图挣脱,可丝毫活动的空间都没有,心底叹了口气,不明白还在病中的人究竟哪来这么大力气。 “我今晚不会走。”他说。 “那明天呢?”费慎又问。 “这几天都不走,直到你好起来为止。”邵揽余补充完,感到格外不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我记得你小时候那会儿,对我可是能避则避。” “那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费慎左右扫视一圈病房,打着商量的口吻:“这里没其他床了,你晚上睡我旁边吧,沙发睡着不舒服,病床很大,足够躺两个人了。” 邵揽余提醒他:“这是间套房,那边还有一张陪护床。” 费慎隐含期待的表情顿时消失,嘴角朝下,另一只手捂住伤口位置,硬邦邦道:“我伤口痛,晚上要是不舒服,你睡那么远,想喊你都费劲。” “我睡沙发就行了。” “不行,我不答应。” 邵揽余叹了今晚的第二口气:“费慎,别胡闹,你刚做完手术,我和你睡一起像什么话?”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费慎喋喋不休道,“你总不会以为我晚上想对你做什么吧?就冲我这动一下全身都疼的状态,我能对你做什么?再说了,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我也用不着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误会了,我没这么想。”邵揽余说。 “邵揽余,”费慎加重了语气,“你少拒绝我一次会死吗?答应我又能怎么样,我他妈都快去见阎王了,一口气勉强吊在这,指不定哪天就——” “行了。” 邵揽余出声打断,表情严肃。 他定定注视着费慎双眼,强烈感受到对方流露而出的执拗,好像怎么都不会罢休,到嘴边的那声“拒绝”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了。 实话实说,他并非不愿意答应,睡一张床而已,也不代表什么。 只是从很早前开始,自己就没和人同床共枕过了,睡觉时身边有人,对他来说是件比较让人抗拒的事。 然而当下的场景,窗外夜深人静,病房周围也静谧得出奇,不会随便有人来打扰他们。 费慎无害的脸与固执的眼神,像滚烫的漆火印章,深深烙印进了心底,留下难以抹除的隐秘痕迹。 鬼使神差之下,邵揽余竟然感觉到,自己当真一点点卸下了心防。 他清楚明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