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捕头一看张四态度有松动,正想趁此机会说服张四先把医馆学徒放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站了旁片刻的祁冬寒突然一个迅速地伸手,趁张四心神被老大夫的话分神之际抓住张四的手往反方向一掰。 “啊!” 那个被掐着脖子的医馆学徒这才终于被解决出来,咳嗽几声后拼命喘气呼吸。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张四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断地说着“不是这样的”“不可能”。 李笙心情难免地低落下去。 这是难以避免的,在接触各种案件的时候,他总是能见到许多许多的、或是无奈或是遗憾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他直觉比较敏锐的缘故,他对他人的共情能力也强烈许多,要让李笙自己说的话,他大概也说不清自己是因为共情能力强所以才直觉敏锐,还是因为直觉敏锐才共情能力强。 他看到医馆学徒喘气咳嗽了好一会儿后,看了一眼张四默默站起来离远点,看到孙捕头等了一会儿后开口问张四,“那么是你杀了姜福祥吗?” “是我……”张四语气轻飘,目光定定地落在不知道哪里的一个点上,“当然是我,我杀了他给爹报仇……” “报仇?他对你爹做了什么?” “那天下着雨……” 在张四口中,八天前的中午,他卖菜的摊子上生意很好,有一个大户人家的采买管事一口气就把他摊子上的菜买走了一大半,他爹就在中午的时候回了趟家,说摘些新的菜来,顺便给他带点吃的。 可是张四在摊子上等了很多,都过去两个多时辰了他爹还没回来,张四卖完菜后收了摊子回家,却没有在家里看到他爹。 张四发觉不对回到城里找人,一路问着别人有没有看到他爹,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找到了他爹,但是在一条小路上找到,找到时他爹身上全是脚印,地上还有血,只剩下一口气。 张四又惊又怒,连忙带他爹去医馆治疗,却没能救回来,这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张四认为是医馆治疗不尽心才没把他救回来,后来又在他爹被人打死那条路附近打听了好几天,才终于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线索,有人说在他爹被人打死的那天,看到姜福祥醉醺醺地从那条小路上过来,嘴里还念叨着诸如“不过瘾”“真不耐揍”之类的话。 张四确定下仇人后就开始制定报复姜福祥的计划,趁着姜福祥又一次喝醉酒的时候绑走了他,心里又记恨医馆不救他爹,特地偷走了医馆大夫的银针刺死姜福祥栽赃给医馆。 等到杀完人后,张四出奇地冷静,收拾完了之后原本想着用刀把姜福祥的尸体切成块扔了,正好那时候酒馆不知道他这几天没卖菜,过来人说没菜了让他送点过去。酒馆的人过来的时候姜福祥的尸体正放在张四他家的地上,张四快速地挡了一下,但他怀疑酒馆来的人可能已经看到了,最后就索性把尸体运到了酒馆藏到木架上面。 会不会发现已经无所谓了,张四在杀人报完仇后就已经生无可恋了。 酒馆掌柜:“……啊?” “可是这……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要把人放到我酒馆的后厨里来?”酒馆掌柜忍不住发问,“你这么一搞以后谁还到我酒馆吃饭啊!我们有什么仇吗?我平时不就跟你讲个价,至于吗??!” 掌柜:合着我就是个大冤种呗? 掌柜的越说越激动,看张四看都没看自己一眼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气得在衙门在当堂脱下鞋子想去打他,被几个捕快眼疾手快拦住了,酒馆掌柜还把手伸长想越过去打。 酒馆的店小二和厨子也觉得冤得很,无冤无仇地来了这么大个心理阴影。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孙捕头焦头烂额地拦住这几个人,一边又指挥其他捕快去把张四抓起来,“既然犯人确实定是他了,先把他关到牢里去,等明天府尹升堂决断!” “等一下。”李笙直觉这个案子里面还有什么不大对劲,“孙捕头,先别急,我再问几句话。” “你是光凭一个人的说辞就确定是姜福祥打死你爹的吗?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这已经够了。” “这不够!这怎么会够了!从来没有一个案子是仅凭人的三言两语就定案的!人的证词可能会出错,人的话也可能有歧义,怎么能单凭一个人的证供就确定犯人!”李笙神情出奇严肃,“你爹的尸体在哪里,下葬了吗?我们需要查看一下!”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动我爹遗体的!”张四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发红还想故技重施扑过来掐李笙,不过李笙早有防备,往后一闪躲到了……他发现自己后面是小仵作后躲开的动作一顿,然后拉着小仵作一起躲到了祁冬寒边上。 其实他是在孙捕头和祁东寒之间犹豫了一下了,不过孙捕头和这位祁小将军比起来好像就不是很靠得住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