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姑以为容见会做做样子,最起码是隔着帐子见人,结果容见听到来的是明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起身下床了。 明野推门而入时,容见趿着鞋往软塌那边走去,轻薄的白绫垂在小腿,容见没穿袜子,脚踝处透着很淡的粉,是那种漂亮至极的颜色。 明野看了几眼,直到容见坐下,才移开了目光。 容见对自己没有那么严厉,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放松,寝宫是他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不愿意,谁都不能擅自闯入,在这里都不能随意点的话,他真的是过不下去这样的日子了。 所以睡觉时穿的衣服简单轻薄,起身时也是随意披了件外衣,他曾在明野面前暴露过很多,现在这么点也没放在心上。 明野走到容见身前,他穿了容见送的那件披风,衬得肤色冷白,五官轮廓极深,看起来很是料峭疏冷。 他说:“殿下又病了。” 容见的嗓子很干,再用伪声更伤嗓子,他没太遮掩,就那么同明野说话:“还好吧,只是小病,你不要再教训我了。” 生病使容见放松警惕,变得更加娇气。 少年人泠泠的嗓音略有些沙哑,像是在对身旁的人撒娇。 明野就不再说了。 可能是见到明野,心情不错的缘故,容见踢开了鞋,小腿摇摇晃晃,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很随意的样子。 明野坐在他对面,偶尔也会看到。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一会儿是多久,可能是半刻钟,也有可能是一刻钟,明野没能把握好时间,似乎终于无法忍耐。 他站起身,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搭在了容见的腿上,遮住了那些赤.裸在外的皮肤:“殿下,冒犯了。” 容见说:“也不是很冷。” 明野垂着眼,语调很平淡:“殿下不是病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话中好像没什么责备的意思,但容见听了后有点心虚,他偶尔也会嘴笨口拙,短促地“哦”了一声。 披风将容见的腿和脚踝完全笼罩住,他的脚趾踩在滚着的毛边上。 容见本来是不太好意思踩的,这是明野穿的披风。可方才明野特意整理了一下,将毛边塞到他的脚下,表现得好像如果容见拒绝就很十恶不赦似的。 他低着头,看到大腿边垂着的两枚红宝石,是他缝上去的。选红色宝石的时候,容见没想太多,现在看到,却一下子就记起明野的眼睛。 那么漂亮,会在黑夜中一眼分辨出来。 容见觉得浑身上下都很暖和,或许是为了岔开话题,有点不着边际地问:“已经十二月了,怎么还不下雪?” 明野问:“怎么了?” 容见整个人被明野身上冷的气息包裹住了,看起来还是很柔软温暖:“想在下雪的黄昏和你一起看雪,不是说湖心亭赏雪很好看吗?” 容见是南方人,大学也没离开故乡,只在电视中看到飞扬的雪。 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愿望,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如果明野要离开,好像也是很遥远的事。 容见不愿意去想。 人的本能是逃避令自己难过的事。容见自认是很庸俗普通的那类人,他不想直面离别。 明野很肯定地说:“雪会下的。” “臣也陪同的话,可以照顾殿下。” 容见望着他,心跳过速,大脑晕晕沉沉,呼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