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皱眉苦想,想了片刻,忽然丢了酒坛,掂了掂掂自家胸口,又在梁红玉尖叫声中,掂了掂她的分量,眉开眼笑道:“原来如此,老娘晓得了,却是那厮吃惯了肥的,嫌你塞牙。” 窗外几人听到这里,都松一口气,牛皋低声同那两个道:“看来韩家大嫂终究舍不得老公,我这条计谋,便好派上用场了。” 当下轻轻拉开窗子,骗腿一跃,进得房中。 段三娘正自得意,忽然眼角瞥见个黑影闯入来,只道是他关中守军,对自己生出歹意,低吼道:“那个狂徒,敢打老娘主意!”短柄狼牙棒抡起便砸。 牛皋大惊,忙是一个懒驴打滚,就地避开,口中叫道:“姐姐莫打,是俺小牛!” 段三娘闻言止步,惊奇道:“啊呀,兄弟,你如何入得关来?” 牛皋道:“却是韩五哥哥今日见了姐姐,急得把头撞树,苦苦央求小弟想个计策夺关……” 段三娘脸一虎,打断他道:“小牛儿,你休替那不要脸的遮瞒,他若是急,也是急我捉了他的小情人!” 牛皋哭笑不得,拽着三娘来到屋角,低声道:“姐姐可晓得此女来历?” 段三娘回头打量几眼,猜测道:“这泼女子刀法厉害,我瞧着不是哪家军将的女儿,就是哪山大王的千金。”牛皋把腿一拍,赞道:“要不梁山满山上下,小弟如何只服姐姐?端的是女中诸葛,一猜便中!姐姐听我说之——” “这个梁红玉,他爹乃是扬州兵马都监,方腊军来打,是她爹弃阵而逃,被扬州徐知州问罪斩首,这个女子按律,本要充任营妓,恰好武大哥经过,这女子就出声苦求,愿意戴罪立功,说是宁肯战死,不肯为妓。” “武大哥为人仗义,听闻此事,自然替她说情,因此这个女子,可说是武大哥的部下,姐姐若杀了她,一则武大哥面上不好看,二则今日斗将,我兄弟们都眼见,她好歹手下晓得留情,姐姐杀她岂非不仗义?” 段三娘愤愤不平道:“我若真个要杀她,阵前便自下手!如今何尝要她性命?只想着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不敢窥觑我老公便足矣。” “啊呀,我的姐姐呐!”牛皋连连顿足:“你岂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容貌若当真毁了,于情于理,韩五哥也只能收她在房中,岂不是反而周全了他两个?” 段三娘怒道:“杀又不能杀,毁容也不许,那你说如何是好?” 牛皋谄媚一笑:“姐姐却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了,你不想想,这梁红玉若真个爱慕韩五哥,以韩五那活驴一般人物,还能秋毫无犯不成?不瞒姐姐,韩五哥这些日子憋得一肚子火气,时时盯着小弟的屁股发呆。” 段三娘闻言愈发来火:“这个泼韩五,难道又要拿出他在西军的旧手段?还有小牛,我当你这厮是自家兄弟,你竟也要同我抢老公?” 牛皋气得翻白眼,狠狠打了自家一个嘴巴道:“你权当我后半句话是在放屁,只听前面的便好,若是人家梁红玉当真心有五哥,如何不叫他得了手?” 段三娘狐疑地望了望梁红玉:“不是说她带着热孝?” “都是借口!”牛皋斩钉截铁道:“依小弟看来,此女分明便是看不上韩五哥。” 段三娘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大骂:“放你的屁!我那老公,要相貌有相貌,要武艺有武艺,何等凛冽的一条好汉子?这个小贱人,凭什么便看不上他?” 牛皋腰板一挺,歪着脑袋道:“姐姐,你自家摸着良心说,韩五那厮生得好,还是燕青兄弟生得好?” “燕青……”段三娘一呆,想了想燕青那俊俏模样,又扭头去看梁红玉,忍不住道:“你若这般说,这两个倒是郎才女貌……喂!梁姑娘,你真个不喜欢韩五?” 看官听说:梁红玉自扬州为曹操所救,韩五便似见了好羊肉的狼狗般粘在身前,他本也是个慷慨豪迈的男儿汉,一个多月朝夕相处,红玉如何不动心?只是此刻人家大妇当前,逼问你喜不喜欢我丈夫,红玉毕竟是个闺秀,难道能厚着面皮说喜欢不成? 故此把银牙一咬,臻首一摇,狠狠说道:“不喜欢、自然不喜欢,那厮也只有你这疯婆子当宝,我看见他就觉得烦!” “啊呀!”段三娘喜得一蹦多高,连忙上去解了梁红玉绳索,不住口道:“好妹子,姐姐实在对你不住,实在是猪油蒙了心,冤屈了好人。你不知道,姐姐命苦,先后嫁得两个老公,至韩五已是第三个,难得他肯怜惜疼爱我,却是生怕你这般美人儿一来,他便又要厌我恶我,因此一时糊涂,得罪了你……姐姐给你叩头赔罪吧。” 说着就要下拜,梁红玉心中本来有鬼,听段三娘诉说心中委屈,更觉不忍,她本是个良善性子,这会儿不仅不计较段三娘此前折辱,反而觉得内疚,哪里敢受她拜?连忙扶住:“姐姐这般做派,岂不折煞小妹?万万不可如此,快请起来叙话。” 牛皋也劝道:“以后都是自家姐妹,若太讲究了,反不好相处,段家姐姐不必如此——对了,燕青、吕方还在外面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