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后院便只剩下宋矜和谢敛。宋矜收起手中画笔,站起身来,有些不解地看着谢敛。 “谢先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敛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肩头,平静内敛。他隐晦地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画作上,短暂停留。 宋矜上前?一步,“我?们既已和离,恐怕这样不妥。” 谢敛道:“所以,你要嫁给别人?” 宋矜愕然,她?凝视着眼前?的谢敛。青年面容沉静,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却仿佛酝酿着什?么看不见的风暴。 “我?……我?即便是嫁给别人……” 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谢敛仿佛是觉察出她?的想法,蓦地侧过脸去。片晌,他的嗓音隐忍克制地响起,“京都要乱了,我?不放心你,留在我?身边安全一些。” 这话谢敛说了几次,宋矜自然是信的。 但她?也觉得这实在不妥。 “你不信我??”谢敛问?。 宋矜下意识道:“谢先生是君子?,我?自然信任。” 谢敛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道:“那便随我?回去。” 宋矜还要再说话,手腕便被人扣住。谢敛凝视着她?的眼睛,牵着她?往外走,竟全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侍从们一边收拾,一边偷偷看两人。 宋矜被看得脸颊发烫,可挣扎几次,谢敛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是握得更紧了。 东西?收拾得很快。 侍从们手脚麻利,迅速就装好了。 “我?与母亲一起坐。”宋矜不想和谢敛坐一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眼下的谢敛。 “她?要去接宋闵,不与我?们同路。”谢敛道。 宋矜立刻说:“我?也要去接闵郎。” 谢敛没做声,更没有松手。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她?道:“沅娘。” 宋矜不吭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便将她?拦腰抱起。宋矜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回头朝四?周看过去。 侍从们都垂着头,唇角含着隐晦的笑?意。 宋矜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她?从未被谢敛这么对待过! “谢含之!”宋矜有些生气了。 谢敛慢条斯理坐下,放下她?,才道:“怎么了?” 他将茶水递到她?手边,眸光清浅,透着淡淡的戏谑。见她?仍旧沉着一张脸,抬手扶了扶她?被晃松散的鬓发。 指腹掠过她?下颌,撩起一阵酥麻。 他淡定自若地收回手。 “我?为何要随你回去?”他先前?不是很尊重她?的想法吗,连和离书都签好了,“你分明知?道,眼下你我?立场不同,若在一处,免不了要被流言流语中伤……” 谢敛搁在膝上的手无意识收拢了一下。 他抬眼朝她?看过来,“你在乎这些?” 宋矜其实并不在乎。 父兄刚刚去世的时候,她?确实很在乎。因为那些话,她?气得恨不得立刻找出证据,将他们驳得哑口无言。 可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想不通? 世间愚昧者总不知?道自己愚昧,他们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笃定认为事情的真相?便是自己所猜测的。 但…… 她?不愿意为自己的父兄不在乎。 他们含冤蒙垢,她?怎么能不为他们做些什?么。 “是,我?在乎。”宋矜如此说道。 谢敛道:“不会太久。” 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矜不觉看向谢敛。 然而谢敛却不再说话。 马车摇摇晃晃,一直到谢家?门前?。下车后,随从们连忙将东西?搬进去,宋矜跟在后面,才察觉家?中竟没有久住的痕迹。 也是,前?不久谢敛才被扣押。 兴许是被放回来没多久。 “这些日子?,便不要出门了。”谢敛交代一句,匆匆去了书房。 书房内王伯早已垂手而立,瞧见谢敛前?来,连忙说道:“河东传来密信,说是……说是,陛下中了流矢。” 谢敛并不意外。 他早就提醒了赵简,可赵简却赶着上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