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赵、羯赵、冉魏都曾拥有过这东西,也没见长命百岁。 但若是这么被桓温要挟走,梁国也就颜面扫地了。 “此物乃天子神器,理应由天子领之,桓公虽尊贵,然则身份略有不妥。”崔宏站出来推诿道。 “桓公代陛下领之,有何不可?桓公一向对梁王另眼相待,以为北国忠义之士莫过于梁王,虽略有僭越之举,然事出有因,若梁王执意不交出玉玺,只怕令天下忠义之士寒心!”戴施疯狂给李跃戴高帽。 一个玉玺跟忠义扯在一起,明显是诡辩。 不过江东名士就好这一口。 “既然是代领,可有皇帝诏令?”崔宏反应极快,一句话打在戴施的七寸之处。 空口白牙,玉玺凭什么给你? 就算要给,也应该有江东司马家的诏书,客客气气的,而不是提着刀子,堵在梁国大门前。 这不是讨要,而是勒索。 李跃暗赞崔宏的机智。 果然,戴施一时竟无言反驳,原本看不上这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现在不得不拿正眼瞧他,拱手一礼,“敢问阁下尊姓?” 崔宏还礼,“在下清河崔宏。” “原来是清河崔氏,失敬、失敬,梁王若是不还玉玺,还请归还许昌。”戴施理直气壮。 李跃脸色沉了下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孤为何要归还许昌?什么时候许昌是桓公的?” 他们的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许昌,而是整个豫州,还有豫州的几十万人口,数百万亩良田。 狮子大开口到了这种地步,李跃只能佩服他们的异想天开。 不过转念一想,桓温应该不会这么蠢,他要玉玺是真的,但应该看不上许昌和豫州。 否则当年夹击张遇时,桓温早就出手了。 这应该是戴施的想法。 “许昌乃江东士族之祖籍,理应归还江东。” 戴施不仅是异想天开,更是胡搅蛮缠。 崔宏道:“既然已经是江东士族了,还谈什么祖籍?当年在羯赵、冉魏治下,未见公等前来索要?”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 “想要许昌可以,以刀剑取之!除此之外,别无他途!”李跃盯着戴施,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一直都是桓温要什么,江东士族要什么,弄得梁国像欠他们的一样。 李跃有些后悔尊奉晋室起来。 这帮人就是蹭鼻子上脸的玩意儿。 戴施也盯着李跃,毫不退让,“梁王北有慕容氏,如是再与朝廷反目,南北夹击,试问梁国何以拒之?” “大胆!”亲卫们手按刀柄。 李跃挥手制止,冷笑道:“不劳阁下多虑,来人,送客!” 亲卫上前驱赶,戴施冷哼一声,一甩长袖,转身离去。 “江东若都是此等人物,倒也无惧。”崔宏摇头道。 “姚襄败的太快了,给了他们底气,桓温屯兵河阴,威胁邺中,不可轻视!” 河阴向北一步,便踏过黄河,进入河内,而河内就在邺城之侧。 桓温三万人马,威胁还不算大,但若是慕容恪击败了张平,就会形成对邺城的夹击态势。 此外,桓温收复洛阳,对中原人心影响也非常大。 难免不会有人暗中投靠。 此次南北同时出兵就颇为蹊跷,仿佛商量好的一样,正好赶在革新的关键时候,不难猜出有人暗通两国。 “殿下……莫非要与桓温大战一场?”崔宏神色间有些担忧。 此时与南面决裂,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桓温的三万人马都是精锐,曾重创了苻氏,此战跟关中之战大有不同,上一次,桓温是远征,粮草补给困难,而这一次,洛阳就在宛城的门口,江陵援军和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两边一打起来,也就无法干预并州大战了。 “先看看北面形势。”李跃压下心头恶气。 桓温屯兵河阴其实也是在观望并州大战的结果。 两天之后,斥候渐次送回北面战报。 张平有猖狂的资格,五万大军在鹿台挡住了慕容恪、慕舆根、慕容评八万人的进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