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你已经困了,他们意大利人晚睡晚起,你是纯粹早睡晚起。布加拉提给你拿来了毛编毯子,让你可以在沙发上小憩。 桌子上有酒也有饮料,还有一堆膨化垃圾食品和披萨,电视放的是足球赛,你看不懂,米斯达坐在沙发上瞎嚷嚷,看见你要过来这里,米斯达给你让出了些位。 这沙发不大,你不想占用他们太多位子,蜷着身体缩在沙发角,靠着扶手打瞌睡。 布加拉提说晚上有烟花,你其实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你一直都是跟着别人,他们觉得好看,那你也就一起看。 纳兰迦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跟米斯达与福葛说话,他把碎末吃得到处都是,布加拉提无奈地给他打扫掉。 阿帕基喝着白酒,偶尔也参与他们的热闹。他现在看起来比上半年好多了,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被气氛感染,他竟然重新露出了些许微笑,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他十九岁生日的时候。 你卷着毛毯望向窗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室友们有没有在想你。 你还能吃到妈咪室友的草莓蛋糕吗?你不知道。 苏小怜很可能已经换本命了,在你来之前就有看到《咒术回战》的宣发预告,五条悟的声优是中村悠一,她要搬家去当五条悟星人。 米莉拉可能已经换了好几轮男朋友,不知道她在约会的闲暇会不会想你。 十一点钟,外面还是很少有人熄灯,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唱歌。 你又想到了棕毛先生,他去世以后,你还没去看过他的墓地。 他的手机你还留着,没有用过,与自己那个已经打不开了的智能手机放在一起,都被关在米莉拉送给你的小提包里。 你抱住膝盖,怔怔地望着方形的窗户。外面偶尔刮的有风,所以布加拉提把窗子锁上了。 他们买来的宵夜你一块也没有吃,全都是披萨,披萨真是万能,倒也不是说披萨不好吃,只是没有胃口。 你感到疲倦,想缩起来,再缩得紧一点、远一点,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精力消耗了。 米斯达用胳膊把你勾过来,抓了一把纳兰迦的零食喂给你,你张嘴吃了,塞得满满一嘴。 膨化食品特有的嘎嘣脆,你嚼完之后,咽了下去。 米斯达好像跟你说了什么,但你太困了,意识模糊,英语听不进去,也听不明白。 最后他放开了你,让你能安安心心睡觉,他们继续在一边玩,聊着天。 你继续缩在毯子里,却一直睁着眼。 很困,但是睡不着。 阿帕基过来摸摸你的额头,可能是在确定你有没有生病——你当然没有生病,他又走开了。 午夜到来,还没到准点十二点,就已经有人忍不住放了烟花。 钟声响起,越来越多的的烟花腾升,这和去年看到的差不多,你没什么兴致,但他们都看得很入迷。 他们每年都看吧?为什么还会这么高兴?只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吗? 你听着那些噼啦啪啦的嘭炸声,与催眠的音频差不多。 他们的交谈声慢慢变少了,纳兰迦趴到窗边看,叽里呱啦的可能是在说烟花真好看。 你渐渐睡了过去。 有人帮你掖好了往下掉的被子,还把你往下搬了搬,好让你睡觉不别着身体。 过了午夜,你醒了一次,想去一趟卫生间,发现他们都还在客厅待着打扑克。 米斯达问你要不要一起,你看不懂他们玩的扑克,米斯达说可以教你,你就点了点头。 有你顶上去,布加拉提就可以休息了。福葛是发牌人,给你讲解德州扑克怎么玩。 你晕晕乎乎听着福葛与米斯达配合的讲解,布加拉提坐在沙发上,你隔着纳兰迦和米斯达看到布加拉提坐姿有些松散地斜靠在你之前待的位置,他的样子似乎不怎么清醒。 也不知布加拉提是累了还是与阿帕基一起喝了酒,他看起来没有了平日在你面前的那种端庄沉稳,衣领的扣子也没有扣上。 布加拉提还很年轻,他才刚过两三个月的二十岁生日,比你还要小一岁。但他平时又没有这个年纪的样子,总是很稳重,做事、说话,都恰到好处的妥当。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胳膊肘抵在大腿上,身体松松向前倾着。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一些刚成年没多久还未成熟的姿态,没有那种时时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