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迎来的是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怪兽。 当天兵强的过了头,也就意味着,即便这只是数千天兵,莫说后头还有源源不断的大军会陆续而来,其实即便是这数千人马,可能也足以横扫扶桑,平定叛乱了。 那么……这可怕的事实就是,原先他们是有筹码的,这种筹码就在于,天兵需要他们的配合,也需要他们的支持以及合作。 可如今,江户氏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些人,在天兵眼里,可能只是累赘而已。 若是累赘,那么……平叛之后,凭什么天兵还需要他们呢? 他们甚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足利家族,对于天兵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 有数千上万这样的兵马,驻扎在扶桑,就足以控制全境,若是再有足够的海船,就足以弹压一切不肯服从的势力了。 如此一来,自己就不得不仰这些天兵的鼻息,因为人家随时可以一脚将你踹开,却不需承担任何后果。 这对于江户氏人等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因为……这是最坏的结果。 张軏落座后,撇了撇嘴,口里咕哝道:“本还以为,这些叛军,还能多打一个时辰呢,谁晓得,一触即溃,实在教人失望。” 江户氏人等,却一个个勉强挤出笑容,心却是凉透了。 张軏淡淡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就道:“足利家,可还有什么人……在世吗?” 一个江户氏忙道:“在四国,有一位足利义成尚在……前些时日,宣布了讨贼檄文,号召我等……” 张軏显然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不耐烦地道:“此人贤明吗?” 江户氏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张軏又道:“年岁几何?” 江户氏道:“三旬……” 张軏皱了皱眉,叹道:“怎么证明他就是足利家族的血脉呢?” “这……”这个江户氏有点懵,一时之间,有点转不过弯,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道:“大家都知道……” 张軏道:“足利义教,生前可有什么公文,亦或者诏书……” “这……应该是没有吧,不过……在幕府里头……可能会有……” “玉蝶?” “差不多……应该会有……将军家族的谱信……” 张軏道:“那幕府在何处?” “此时已被叛军所盘踞,所以……” 张軏道:“那可就麻烦了,既是被叛军所盘踞,且不说这些谱册遗失,就算没有遗失,也难保,这叛军没有对其进行删改,你们也知道,叛军最是穷凶极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江户氏:“……” 张軏道:“我奉大明皇帝之命,既来此讨逆剿贼,也是来此,寻访足利家的后人,承袭王位,此事至关紧要,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足利家无后……” 江户氏道:“我想,那足利义成……” 张軏却是一挥手道:“问题就在于怎么证明足利义成是足利家的血脉,若是不能证明,我如何向陛下交代?诈称王族的事,历史上早有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这江户氏只好道:“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啊。” “人尽皆知就是对的吗?”张軏怒道。 江户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发现不是对方无法沟通,而是自己没有找到沟通的办法,于是他便道:“当然,也不无这样的可能。” 张軏勾起一笑,道:“所以眼下,要放出消息去,悬赏四方义民,寻觅足利家族血脉的踪迹,不得有误。至于进兵的事,这倒不必没有担心,三月平贼,本将军说到做到。” 江户氏显然对此并没有什么疑问,因为他和其他的家臣和武士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他们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在这种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讨价还价是不明智的。 说的再难听一点,人家都可以轻易夺了倭岛了,却还费尽心思的立个牌坊,要寻一个足利家族的后人,这已经是很有道德了,说是万世流芳的道德楷模都不为过。 毕竟换做其他人,说不准,连样子功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