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他地方,不但有了更多的人才,其他的民用船坞,也可慢慢的随之精进,对新洲的航运,也有大大的好处,此所谓一举三得,表面上花的乃是十九万两,可实际上,收取的隐形好处,只怕价值不在百万之数。” “是以,臣制定每年的开支时,分了两笔账,其一为明账,其二为暗账,明账的开支只要不出大的亏空,那么就要考虑暗账的长远收益了,新洲本是不毛之地,且距离大明十万八千里,如此贫瘠之地,想要求生,就需步步为营,不断的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章法,若只顾眼前的收支,便永远沦为不毛之地了。因而,这长史府所辖之钱粮、治安、水利、路桥、教育、流民安置、港口、工商、畜牧、诉讼,以上种种,都要使其相辅相成。” 朱棣听罢,不断地颔首,再也不吝于夸赞道:“卿之所言,倒是教人耳目一新。” 杨士奇则很是实在地道:“不是臣令陛下耳目一新,而是新洲的情形与中原不同,所以才采用了不同的方略,新洲这一套,若是放在大明,可能就行不通了。” 杨士奇实话实说,朱棣却也不失望,甚至心悦诚服地道:“能治理蛮荒之地,且有此成效,这样独当一面的人才,实在难得。” 张安世笑了笑道:“陛下,其实杨公所言,确实轻巧,可真要做,这新洲百万人口,各种繁杂的事务,从军政到民政,再到提拔人才,更是难上加难!” “陛下,这杨公……之所以有此手腕,除了他本身就聪明绝顶,如若不然,饱读诗书,否则又怎么可能成为翰林呢。这其二,就是他在新洲进行了历练。新洲那地方,说好听一些,叫做天府之国,得天独厚。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蛮荒之地,开拓哪里容易呢?” 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陛下……臣听说,宰相起于州郡,猛将发于卒伍,唯有像杨公这样起于州郡之人,经过历练之后,才可造福天下啊。” 此言一出,却犹如突然降下了一道惊雷。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而这时候,朱棣则猛地虎躯一震。 因为他意识到,张安世好像一下子点中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傻子都知道,宰相起于州郡的道理。 可是宰相起于州郡的负面影响也极大。 他们在成为封疆大吏的过程中,本身就有大量的门生故吏,提拔了许多的人才,随着宰相的水涨船高,他的班底越来越强大,也有大量当初跟随他的人纷纷占据显要。 这也是为何,当初胡惟庸可以嚣张跋扈的资本,甚至敢于和太祖高皇帝对着干的本钱。 毕竟,这满朝的大臣,甚至下头的州府官员,这么多人都是胡惟庸的班底,是他一手提拔而起。那你猜,这些人听谁的? 人家可是做了胡惟庸几十年的心腹,总不可能听你朱元璋的吧? 这也是历朝历代,皇权与相权之所以产生矛盾的根源。 可真正论起来,这天下,还真需要这些封疆大吏。 一步步从州郡之中上升的人才更有治理天下的能力,靠着一群翰林,进入文渊阁,就协助皇帝治理天下,最终的结果就是,朝廷的许多政令,都变成了想当然,没这个能力。 张安世却是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张安世的言外之意是,陛下,你看这长史怎么样? 这个长史,久在海外,而且海外的矛盾更激烈,更加磨砺人的能力。 新洲还好,若是在西洋,那就更糟糕了,除了发展和粮草,还需成日琢磨调度和军事,这样的人,磨砺个十年八年,但凡能在藩国中有政绩的,一个个有一个算一个,才能都不会在杨士奇之下。 更妙的是,他在长史的位置上,却是与大明的官吏根本没有多少瓜葛的。即便召入朝中,他也没有根基,哪怕是朝廷授予大学士的权责,也不会担心像胡惟庸一样。 这等于是利用这种方式,直接将宰相起于州郡的弊病给解决了。 朱棣眸光微亮,他骤然之间,明白了张安世所谓的活章程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还真是另辟奇径啊! 可朱棣随即却又陷入了深思,很多时候,有了一个好的想法,就很容易产生启发。 虽然张安世的这个提议,有一些草率,还需得有一整套的方法,来保障这等抡才的路径,可有了启发,许多念头,也就能慢慢地通达起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