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匆匆跑出来的朱勇,连忙上前行礼道:“殿下……你这是……” “别说了。”朱瞻基脸上布满着倦色,道:“快,准备吃的,听说你们这儿的伙食不错。” 紧接着,朱瞻基便到了炊事房里,饭菜还没预备,不过却是一些早餐的残羹冷炙,还未加热。 大概是真的饿狠了,他也不嫌弃,便当先捏着一块生冷的蒸饼,开始大快朵颐。 朱勇三人团团围着他,丘松道:“就知道吃!” 张軏立马捂着他的嘴,将丘松拖拽出去。 朱勇赔笑道:“殿下……不是在关中……” 朱瞻基边往嘴里塞东西边含糊地道:“本宫连夜赶回来,沿途几乎没有休息,哎呀……饿死了……说起来,你们模范营的人体力真好……幸好我也不差。” 朱瞻基一脸骄傲之色,他们都处于身体的巅峰期,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都好像转眼就能恢复一样。 朱瞻基继续一面狼吞虎咽,一面继续道:“这一路,总算是回京了,只是从镇江乘船来,途径栖霞,便想着,来都来了,不如吃顿好的,再继续走。哎呀,可把本宫累坏了。对啦,我阿舅呢……” 朱勇道:“这……我叫人去找找看。” 朱瞻基道:“本宫还指着先见阿舅,再回宫去复命呢,随扈的校尉们都说,阿舅最关心的就是模范营,隔三岔五就会来的,没想到竟不在营中。怎么样,我阿舅还活着吗?” 朱勇:“……” 朱瞻基努力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茶,才长呼了一口气,又道:“罢了,既然阿舅不在,我还是入宫去见皇爷爷,皇爷爷一定很担心本宫,等见完了皇爷爷,本宫还得赶着去见母妃,母妃一定愁死了。对啦,借你几匹马,我那马……一路行来,快承受不住了。” 朱勇自告奋勇道:“殿下,我来安排,俺朱勇最忠心,最有情有义的,俺大哥一定没少在殿下面前说过这些吧。” 朱瞻基摇摇头。 朱勇哈哈一笑,道:“大哥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这样自谦,他自己谦虚,也教我们要谦虚,殿下,卑下护送你回宫。” 对于这个,朱瞻基倒没有反对。 一路疾行,实在辛苦,当下吃饱喝足,倦意也像是一下子消除了许多,便由朱勇等人护送,飞马入京,随即朝着紫禁城去。 到了午门。 朱勇难得耀武扬威的样子,居然生生骑马至午门外头,大呼道:“快,快去奏报,皇孙殿下……” 他话音刚落,却见朱瞻基骑着马,甚至不等守卫在此的禁卫反应过来,已是提马,嗖的一下冲入了那午门的门洞里。 “他娘的!”朱勇看着绝尘而去的朱瞻基,忍不住嘀咕:“宫中走马,掉脑袋的!” 这结果令朱勇沮丧,他原本的预想是护卫朱瞻基去见驾。可皇孙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打马入宫,扬长而去,他朱勇可没有胆子骑马跟上去。 倒是这午门外头的禁卫们惊慌失措,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有人飞马入宫。 他们倒是听到皇孙二字,却更加失措,不知该拦还是不拦,可就在这犹豫的功夫,朱瞻基早已去远了。 朱勇下马,骂骂咧咧地道:“王法没有啦,王法没有啦,入宫不奏请,宫中都走马啦……” 禁卫:“……” 朱勇手指着禁卫:“回过头陛下就砍你们的脑袋!” 禁卫:“……” 随即,便见朱勇气愤难平,气咻咻地走到皇城根下头,身子蹲下。 唉,且先等一等,观望一下风向。 …… 崇文殿里。 金忠不得已站了出来。 陛下下旨亲征,他这兵部尚书,便需奏报关于钱粮和兵马的情况了。 此时,金忠道:“若要亲征,可调度的,最好是北平诸卫兵马,只是即便如此……” 朱棣实则心有些乱,实际上他自己也清楚,即便亲征,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倒是此时,那邹缉却突然道:“陛下,何不进行招抚……” 张安世却道:“决不可招抚……” 又有人道:“芜湖郡王殿下……事情因你而起,如今皇孙生死未知,殿下怎可再生非议!” 毕竟关乎到了社稷国本,所以今日崇文殿中的情势火药味很浓。 朱棣心中越发的烦躁,脸色阴沉如墨,怒道:“都住嘴!” 殿中这才稍稍地安静下来。 只是……这一安静,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 这声音……朱棣就再是熟悉不过了。 可正因为熟悉,才觉得不可置信。 朱棣脸色骤变。 这是宫中,在这宫中,除了他这个皇帝可以骑马之外,没有人敢坐在马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