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报里头,都是从各处送来的布置。 各处的人马,显然已经到位。 而现在,时间已过去了七天。 七天的时间,足够了。 张安世此时反而轻松,在锦衣卫多年,他最怕的就是布置的过程出现差错。 至于动手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轻松许多,因为官兵捉贼,历来是以十对一,一般不会有什么差池。 朱勇此时已一脸疲惫的赶来:“大哥,都妥当了。” 张安世点头:“妥当了即好,那就……动手吧。” “是。”朱勇听罢,倒也没啰嗦什么,转身便走。 坐在一旁的陈进业,战战兢兢。 等朱勇一走,他忍不住道:“都督的布置是……” 张安世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知道了不要后悔。” 这七八日,陈进业每日在张安世身边,也算是熟络了,他沉吟了片刻,像下定了决心:“我既胁从,还望都督不吝告知。” 张安世:“很简单,就是检验人性。” 陈进业道:“这……都督能否明示。” 张安世道:“你们读书人不是常常说,不教而诛是为虐吗?陛下乃是君父,是天下人的父亲,儿子们犯了错,那么就给他们一次机会,看他们是否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陈进业大抵听出了一点什么,不过他没有过问细节,只是觉得此时心里噗通噗通的跳。 张安世笑了笑:“同样的道理,陛下乃是天子,天子行事,自然要照规矩来办,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现在就看,是谁想坏规矩了。” 陈进业道:“下官只想问,都督所说的犯错之人,是否会迷途知返吗?” “这得看他们自己,不过……我对他们不甚有信心,否则,也不必动用模范营了,只需锦衣卫就足矣。” 陈进业抬头,凝视着张安世,最终,他憋红了脸,长叹道:“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若是……他们但凡少一些贪欲,应该也不至这样的结果吧。” 张安世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陈进业道:“如何不可能?” 张安世道:“陈县令当真读书读傻了吗?” 陈进业:“……” 张安世道:“为了牟取好处,多少父子兄弟都要反目,又有多少,为了争夺几尺的地,便可闹出官司,甚至数十年都可让人不相往来,难道你以为那些人,读了几句四书五经,自称自己是君子,便当真能够超然?” 陈进业尴尬的道:“未必所有人都是如此。” 张安世叹道:“陈县令有没有想过,为何有的人能够富甲一方,良田千亩?” 陈进业道:“自是祖上……” 张安世打断他道:“我就直说了吧,就好像商贾一样,商贾是为利而生,他们唯一心心念念的事,就是让自己手中的银子不断的增值,你看那些商贾,难道他们的家业还不够大吗?可是他们依旧每日奔波,依旧还嫌自己挣的不足,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企图心,才成就了今日的这些富户啊。” “同样的道理,就说你县中那些士绅,难道不是如此,这铁路一修,如此大的好处,别人开价这样高,人家一亩地挣数百两,上千两纹银,你挣十两八两,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这……” 张安世气定神闲,给他分析道:“最终的结果就是,其他的亲朋故旧会嘲笑他,他的族人会捶胸跌足,痛斥他是败家子,可怕的是,其他的士绅借此机会,又可得到大笔的财富,完成更多的土地兼并,而这个人,依旧还不得不靠佃租为生,那么到了他的下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