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病死,乃是人之常理,谁也无法避免,历朝历代这么多的灾祸,不也延续迄今吗?” 朱棣微微皱眉道:“朕在和你说数十上百万人性命的事,姚师傅口出此言,未免教人寒心。” 姚广孝却平静地道:“陛下可知臣为何遁入空门吗?” 朱棣道:“说罢。” 姚广孝道:“即便是聪明如臣,也发现,这世上许多事,非是臣可以左右的,人终究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所以有时候,人越聪明,想的越多,便越不痛快,唯有我佛,才可令臣稍得片刻的苟安。鼠疫既是非人力可以阻止,那么,无非就是像以往一样应对便是。” 朱棣叹了口气,继而垂着头,不发一言。 不过很快,他也无奈地笑了笑,却是看向张安世道:“张卿……” “臣在。” 朱棣道:“朕思咐着,鞑靼人最近虽是老实了许多,可长久下去,终是心腹大患,你对鞑靼人颇有办法,朕听闻,鞑靼人闻你大名便不禁要色变,不妨……你去镇守北平吧……” 朱棣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朕的孙儿年纪也长了不少,是该让他见识一下,他虽是孩子,却不是寻常的孩童,将来祖宗的江山都要承担在他的身上。此番,让瞻基和你同去,你率模范营,镇北平一些日子。” 张安世听罢,心里莫名的有着说不清的触动,想也不想的,就连忙摇头道:“这个时候,臣怕走不开。” 朱棣抿了抿嘴,脸上顿时肃然了几分,道:“这是朕的旨意,你还敢抗旨不尊吗。” 张安世这个时候是一点不想跟朱棣唱反调,不想增加朱棣的坏心情,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比谁都更该呆在这里。 于是道:“陛下,非是臣要抗旨,只是……臣若是去了北平,只怕锦衣卫这边……也要人心浮动了。臣在,下头人还安心一些,可若是臣不在,便是群龙无首,再加上这鼠疫,若要维持京城的局面,只怕不易。要不……就让臣的三个兄弟,与皇孙一道去北平……” 朱棣深看张安世一眼,显得有几分疲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道:“明日召那三个小子入宫来见吧,叫他们做好出行的准备。” 张安世道:“是。” 从朱棣的文楼里告辞而出。 张安世与姚广孝步行出宫。 “张施主……” “嗯。” “当初你承诺的事,可还记得吧?” 张安世见姚广孝难得的严肃,便道:“什么事?” 姚广孝道:“说是贫僧若是圆寂之后,便给贫僧烧一个又大又圆的……” 张安世苦笑道:“这个时候,姚师傅还有心情开玩笑。” “啊……你从前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姚广孝脸色惨然。 “不不不。”张安世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姚广孝摇头道:“贫僧老了,若是染了鼠疫,十之八九,是活不了了。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心愿,哎……死且不怕,贫僧就担心……这一辈子的功德……它兑不成舍利啊。”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