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 吴兴听到张公二字,已是气得七窍生烟。 只是他毕竟是斯文人,不便发作。 他紧抿着嘴,憋着肚子里的火气。 讲大道理,他在行。 可在胡搅蛮缠上,一百个吴兴也不是张安世的对手。 一昼夜之间,尽诛庄子里的贼子? 朱棣等人,此时没心思计较吴兴,如今却都将心思放在了剿贼上头。 朱棣对于攻城拔寨,可是有很深恐惧的。 他擅长的乃是野战,在靖难之中,他最痛苦的一次惨败,就是攻打济南城。 济南之战,可以说是朱棣一生中最大的惨败之一,为了对付这济南城,他采取了水淹,炮轰,甚至是强行攻城。 足足打了三个月,三个月时间里,损兵折将,士气跌落到了谷底,于是朱棣只好选择撤兵,提桶跑路。 朱棣的失败,一方面,来源于济南乃是坚城;另一方面,也来源于济南当时的统帅铁铉、盛庸指挥得当。 可济南城毕竟规模很大,较容易让大军展开,攻城已经是难上加难。 而纪纲的这个庄子,显然是他苦心经营的结果。就是为了确保,一旦有事发生,可以坚持至少一年半载,以拖待应变。 再加上纪纲有的是银子,又有一群亡命之徒为他效力,此地又靠近南京城,一旦朝廷调拨大军,必然引起南京城的许多的议论。 可以说,这都是对朝廷不利的影响。 此时,朱棣不禁狐疑,他不是不信任张安世,而是这完全颠覆了朱棣往常对于军事的认知。 “你是想挖地道?”朱棣问。 张安世直接摇头道:“崇山峻岭之中,而且地里多是花岗石,挖掘地道,绝无可能。” 朱棣皱眉道:“可是,若是用火炮,是自下朝上轰击,而那庄子里,也有火炮,却可居高临下,他们的射程比我们远得多,只怕也难有作为。” 朱棣托着下巴深思,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堡垒上。 打了这么多年多仗,唯独最怕就是啃这样的硬骨头。 此时,朱棣再次恨透了纪纲,这纪纲显然就算是在临死之前,也给他制造了一个茅坑里的石头。 所谓茅坑里多石头,即是又臭又硬,你不去理他,他便会成天恶心你,可一旦你要动它,花费的代价就太大了。 亦失哈郁郁地站在一旁,神情有点丧,他正为五百多个死伤的勇士营健儿默哀呢。 这可是勇士营啊,是精锐中的精锐,拱卫宫中最精锐的力量啊! 咱们做太监的,实在太实在了,内千户所糊弄说上就还真上,也不想想那模范营就在左近,咋他们不上? 亏出血来了。 解缙等人,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虽不懂军事,却擅长察言观色。 只需从陛下和几个国公的脸色,就可看出,一昼夜之间,几乎上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这解缙的心里只觉得好笑,心头则是带着几分期许,若是张安世办不成,那么……就可正好趁势,想尽办法,营造出气氛来,请陛下关停官校学堂。 退一万步,就算不关停,到时千千万万的读书人群情汹汹,这官校学堂的名声臭不可闻,也是好的。 于是解缙便微笑着道:“安南侯,现在是午时……” 这意思是,我掐着时间呢。 若是明日午时,无法解决,那么……安南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