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依旧咳了咳,或许是因为动了情绪,所以咳嗽得比方才更厉害。 他缓了缓,才道:“去,赶紧去库里预备妥东西……将他绑了,去魏国公府。” 张安世顿时明白了什么,忙道:“今日不是良辰吉日啊。” 张氏道:“管他什么日子,立即提亲,岁末赶紧成亲,等入了洞房,生了孩子,我才懒得管你,今日说什么也不容你撒泼耍赖。” 朱高炽此时虽是虚弱,却也掷地有声地道:“你留下了血脉,本宫和你阿姐总也放心一些了。” 朱瞻基叉着手,气鼓鼓地道:“阿舅,你就知道惹父亲和母妃生气。” 张安世垂头丧气地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这几日便去提亲,我说到做到。姐夫,你还是歇着吧,现在你还在病中呢。” 张氏见他说得真心诚意,而她此时依旧还忧心着太子的身体,这才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你!” 张安世道:“对对对,都是我自愿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娶媳妇,我寝食难安,何况……我惦记着徐家的姑娘很久了,一直盼着去提亲,再不提亲,我要发疯了。” 朱高炽转怒为喜,对那些捉住张安世的宦官们挥了挥手,便道:“好,那就信你一次!哎,我肚中饥饿了。” 张安世伸了伸展方才被捉住的手脚,口里道:“现在可不能吃东西,还需养一些时日,让许太医来,他有办法。” 朱高炽一听,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张安世笑道:“姐夫,这也没啥,许太医很专业的,当初服侍过陛下,如今又服侍姐夫……保管舒坦。” 朱高炽默不作声。 张安世又道:“我想起那该死的姓周的了,待会儿好好审审他,姐夫,我过两日再来探望你。” 说罢,再不敢迟疑,一溜烟地逃之夭夭了。 只是张安世的幸运,并没有多久。 次日,陈礼又匆匆地寻到他:“侯爷,侯爷,不妙了,北镇抚司那边,许多校尉和缇骑,都聚着吵闹。” 张安世皱眉道:“怎么,这些人想做什么?” “他们听闻……以后新进来的,都是正牌的校尉,还要考试,他们倒像是杂役了,因此有人怂恿着……说是不甘,要讨要一个说法。” 张安世便冷笑道:“反了他们。” 顿了顿,张安世道:“走,随我去。” 陈礼不敢怠慢,忙是抽调了百来个内千户所的精兵强将扈从,随张安世至北镇抚司。 这北镇抚司外头果然聚了不少人,张安世倒是凛然无惧,若是连这场面都压不住,他张安世不是白白将那纪纲干死了? 此等聚众之事,和收拾纪纲不一样,底层的校尉往往诉求比较简单,不过却又有盲从心理,总觉得法不责众,有人呼喝一声,便纷纷涌了来。 本来这个时候,几乎北镇抚司的官校,都是戴罪之臣,等待朝廷处置。 因此……勉强有一两个千户出来劝说。 可校尉们却是不依,聚着的人越来越多。 张安世带着人马一到。 便立即有人道:“安南侯来了……得向安南侯讨要一个说法。” 众人呼喝着,胆气顿生,纷纷朝张安世涌上来。 陈礼如临大敌。 张安世却是一副将这些人拿捏得死死的样子,打马上前去,颐指气使地道:“谁他娘的要闹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