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瞧,这才正午不到,就差不多要卖光了。” “此地……确实热闹。” “何止是热闹,那安南侯,就是咱们栖霞的财神爷,有他在,大伙儿都说,这儿可以赛南京了。” “怎么,那安南侯……似乎在此颇的人心?” “怎么不得呢?若不是他在,栖霞这么多百姓,哪一个有安生的日子,还有这么多的商贾……” 书生微笑着道:“你说的对。” 说罢,信步便走。 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老仆小心翼翼地追上他,随即和他一同进入了一个租赁的小院落。 见书生一面咳嗽,一面露出喜色,老仆忧心忡忡地道:“主人,那张安世如此得人心,难道不该是应该忧虑的事吗?这张安世……” 书生深吸一口气,似乎一下子让自己的气息通顺了一些:“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张安世得了这些人心,就要失掉另一些人心!这些得了人心的人对他有多感激,那么另一些人,就会对他有多痛恨。这便是所谓物极必反的道理。” 他咳嗽一声,继续道:“这大明……本以为……江山能够长久,我等所为,不过是蜉蝣撼树,至多,也就是给他们制造一些乱子罢了,这朱棣……也不是省油的灯,指望大明灭亡,是不可能的。可现在……我却觉得事有可为,我平生之所愿,未必不能实现。” 老仆一头雾水,不过他却知道,自己的主人素来料事如神,便道:“若真如此,那么便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话刚说完,书生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 朱棣摆驾回宫后,便立即召百官觐见。 此时文渊阁里,仓部主事刘文君又被招了来,昨日陛下让吏部送了功考簿子,今日可能会有恩旨,到时要准备去觐见谢恩。 解缙和胡广、杨荣三人,至文渊阁的茶房,三人各自落座。 而刘文君也被请了来。 解缙温和地朝他道:“坐。” 刘文君道:“下官惭愧,还是站着好。” 解缙微笑道:“在这里,没有官职大小,我等都是读书人,便该以读书人相交。” 解缙确实有几把刷子,将士林之中的人情世故,做到了极致。 刘文君这才欠身坐下。 胡广打量刘文君,也颇为满意,道:“昨日有旨意去吏部,吏部那边传出消息,可见要有圣恩下来了。你是至诚君子,这些,我也有所耳闻。” 刘文君惭愧地道:“都是解公厚爱,实在愧不敢当。” 此言一出,原本暗暗对刘文君点头的杨荣,眼眸却微微地闪过了一丝别样的光泽。 起初他对刘文君的印象也是极好的,因为刘文君的名气确实不小,而且无论是上司,还是下头的佐官,都说他是君子,有古大臣之风。 这样的道德君子,恰恰是所有读书人所追求的境界。 可偏偏,刘文君在回答胡广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说这是解公厚爱…… 当然,这并非是杨荣对解缙有什么偏见,或者是觉得刘文君与解缙关系莫逆,让人生妒。 而是刘文君的回应,实在太得体了,他着重了解缙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也清楚解缙即将对他未来的前程有莫大的帮助,同时当着三个大学士的面,这话里话外的向解缙示好。 这是一个敦厚的君子……能够做出的事吗? 分明只有最油滑的官油子,才能有如此熟练的应对,而且绝不出任何的差错。 一个将分寸把握得如此好的人……和古大臣之风……显然是相悖的。 于是杨荣笑了笑道:“解公这几日,确实常常在夸奖你,说你为官刚正,清正廉明。” 刘文君忙道:“得如此谬赞,实在无地自容,如此……下官就更该清正自守,方才对得起解公的夸奖了。” 解缙哈哈大笑,正待要说什么。 此时,有宦官来道:“陛下有旨,召百官觐见。” “这时候召百官吗?”解缙皱眉,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忙起身道:“我等速去觐见,不可贻误。” 当下,众人都一并往崇文殿而去。 在这里,朱棣早已升座,他的脸藏于头戴的冕旒之后,让人猜不透喜怒。 百官纷纷鱼贯而入,行礼道:“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棣之抿着唇,无言。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