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一来,一些军国大事,便可由票拟来决定,而非是陛下和姐夫来决定了。” 朱高炽一愣,显得有些意外:“是吗?” 他惊讶地抬头看着张安世。 张安世道:“那我来帮姐夫梳理一下。” 当下,便站在书案的一旁整理,倒也是用心,足足忙碌了一个时辰。 果然……前头朱高炽批阅的奏疏,大多都是祥瑞和无关痛痒的一些奏报,最重要的几个票拟,其中一个是河南大旱,内阁拟下来立即赈济,准当地父母官,开仓放粮。还有一份,乃是吏部奏上来的廷推结果,决定了几个四品官的任免的票拟也在其中。 朱高炽看了一眼河南的灾情,见这里头是解缙的拟票。而廷推的结果,也是解缙的拟票。 前者决定的是钱粮的事。而后者呢,看上去只是几个廷推的四品官,毕竟真正的一二品官,都需皇帝亲自核准的,朝廷四品以上的臣子,则都需文渊阁和六部进行廷推出人选,最后宫中再进行最后的决定。 四品官往往不会引发多数人的关注,而且夹杂在多如牛毛的其他奏疏之后,皇帝只怕也没有耐心去看了。 张安世这时候道:“姐夫,你瞧一瞧此次廷推的三个四品文臣,家乡籍贯,还有是哪一年的进士。” 朱高炽也不是傻瓜,立即起疑,当下便命宦官来,吩咐道:“查一查这几人。” 那宦官匆匆去了,过不多时,便回来禀告道:“这李顺和梁正心,乃吉安县人。另一个江文鹿,乃江西宜春人。至于王德恩,乃洪武二十一年进士……” 朱高炽听罢,脸就立即沉了下来,皱眉道:“解缙也是洪武二十一年进士?” “应该是。”宦官小心翼翼地道。 旁边的张安世这时便道:“你瞧,你瞧,我早就说了,这些人包藏祸心,姐夫,他们都骗你,只有我是最心疼姐夫的。” 一向和颜悦色的朱高炽,此时也一脸怒容,难得恼怒地道:“解缙误我!” 可随即,他取了那份廷推的奏疏,看了半晌,最终还是画了个圈圈。 张安世不解道:“姐夫,你咋还同意他这样干了?” 朱高炽先让宦官退下,随后道:“解缙这个人,私心太重,可现在他修撰《文献大成》,同时还任文渊阁大学士,在士林之中,颇有名望,父皇还要用他……” 见张安世不停皱眉。 朱高炽此时反而微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许多事,本宫得有数,可对待这样的事,也不必动辄大怒,解缙如此……做……往重里说,是欺君罔上,往轻里说,至少也是任用私人。” 说到这里,朱高炽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才接着道:“你认为他想办法任用了这四人,只对本宫有影响吗?” 张安世讶异地道:“姐夫的意思是……” 朱高煦道:“四品官是一个槛,在地方上,便是地方大员。在朝中,距离一步登天也不远了。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迈不过这个门槛,可能迈过去,将来便大有前程。解缙一定是在暗中,左右了廷推的结果,若是本宫不准,那么就不得不重新廷推,可能解缙的人就塞不进来了。” 张安世显得更疑惑了,道:“那姐夫为什么还要让他如愿?” 朱高炽道:“他如愿了,就有人不如愿!难道这天下,只有解缙有自己的同年和同年,以及门生故吏吗?难道胡广没有?杨荣没有?还有吏部尚书蹇义,他是老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可他这个吏部天官,竟没有办法左右哪怕一个四品的大臣,他会怎么想呢?” 张安世诧异道:“姐夫这是郑伯克段于鄢?” “也不能这样说。”朱高炽微笑着道:“我是储君,为君者要行王道,何谓王道,那便遇到了下臣的错误,要宽仁,给他迷途知返和改过的机会。此次同意他,若他不知恩,且还继续得寸进尺,等他闹到天怒人怨,那么他就是自寻死路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