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让朱棣破防的却是,跟着胡氏一起愚弄他的人……还有他亲自派出去的使者。 朱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眩晕,此时连愤怒都没有了,只觉得有一股血气在体内翻涌着。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殿中群臣,都看向了何柳文。 何柳文此时已是瑟瑟发抖,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明明,姓陈的都被杀干净了。 那姓胡的保证,都杀了个一干二净的啊! 可现在……怎么会来了一个王子? 他匍匐在地,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不对,没有三十个美女,只有十六个……” “不……不……臣起初也是拒绝的……可是……可是……” “陛下,冤枉,冤枉啊,他根本不是陈氏子孙,陛下……陈天平早已死了,陛下切切不可误信这奸贼之言啊。” 朱棣没有反应。 群臣用更复杂的目光看向何柳文。 其实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退一万步,就算是何柳文在安南做了这些事,可谁能想到,居然有人进京来告状呢? 哪怕是告状,这个叫陈天平的人也太鸡贼了,居然到了边境,没有联系当地的父母官。若是联系了,只怕消息一出,或许还有人可能为了遮掩,帮这何柳文摆平这件事。 可偏偏,陈天平居然是只身潜入,谁都不找,直接来到了京城,径直就往登闻鼓那方向去。 这简直就是一次极冒险,且是带有预谋的行动。 目的明确,辗转千里,毫不气馁。 这就合该他何柳文倒霉了。 何柳文似乎也意识到,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根本不是何柳文可以解决的事。 于是他抬头,脖子一转,可怜巴巴地看向解缙:“解公……解公……” 解缙脸色惨然,慌忙地别过脸去。 咚…… 一声巨响,朱棣一脚踹翻了御案:“可有此事……” 朱棣鼓着眼睛,看向何柳文。 何柳文又猛地低下头,匍匐在地上,身如筛糠地道:“陛下,陛下……当时……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陈氏……尽失人心……” 朱棣怒不可遏地继续道:“朕只问你,可有此事?” 何柳文只觉得眼前发黑,他道:“臣见胡氏,有王相……此人不可多得,对我大明也……也……” 朱棣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样说来,你来看看朕,朕有天子相吗?” 何柳文:“……” 朱棣冷声道:“朕若是没有天子相,那么这大位,你想给谁?” 何柳文只能哭丧着脸道:“不……不敢……” 朱棣狂怒:“你怎么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这奸贼,你这奸贼,还有那该死的胡氏,竟敢如此愚弄朕,朕不杀你这二贼,便妄做了这大明皇帝。” 他手指何柳文,气恼不已地:“拿下,拿下,碎尸万段,一定要碎尸万段,告诉纪纲,抄了他家,杀尽他全家,一个都不要留下。” 何柳文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地叫起来:“陛下……陛下……” 禁卫已冲了进来,狠狠地将这何柳文拎起。 何柳文大急,口里又大呼:“解公,解公救我一救……” 解缙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垂下了头。 朱棣气怒地大吼:“朕与胡贼,不共戴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而此时的朱棣,几乎已是要愤怒得失去理智了。 一个小小的胡氏,一个御史,居然将他这个皇帝当成了傻瓜。 若是没有人状告,那么他就会继续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人愚弄到底。 只怕这些人,夜里抱着美人,享用着荣华富贵,怕还要骂他是个天大的傻瓜。 而他呢,他居然还认为,胡氏恭顺,认为这该死的何柳文劳苦功高。 “奸贼!”朱棣破口大骂,越想是越气。 而后,他一步步地下殿。 群臣忙惶恐地躬身道:“臣等万死。” 朱棣冷冷地沉声道:“传诏天下,征安南,讨胡贼,告诉朱能,告诉丘福,告诉徐辉祖,教他们提胡贼的脑袋至朕的面前,朕要教安南国内,再无胡氏之人。” 却在此时,解缙道:“陛下息怒……臣以为……” 朱棣猛地转身,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