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又吩咐了几句,东家只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张安世随即又对坐在桌后的顾兴祖道:“兴祖啊,为师还有事,你在这好好坐着,有人来,你便签名,再将书卖给他,知道吗?” 顾兴祖:“……” “那为师先走了啊。” 顾兴祖:“……” 张安世抬腿要走。 “恩师。”顾兴祖突然叫唤。 张安世驻足:“又咋啦?” 顾兴祖道:“会不会有人来打俺?” 张安世早就知道他会问出这些话,抖擞精神道:“放心,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不打读书人的。” 顾兴祖:“……” 张安世又道:“而且就算打,读书人能有几斤几两的气力?再退一万步,就算当真有个什么好歹,为师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看样子,似乎是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了,顾兴祖只好道:“噢。” 张安世光速撤退。 只是没想到,还未走两步,却被几个穿着鱼服的人截住。 这些人倒是客气,朝张安世行了个礼,才道:“承恩伯,陛下有请。” 张安世抵达那一处茶肆的时候,朱棣依旧倚窗而坐。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部书。 花了三两银子买来的,朱棣都觉得有些心疼。 朱棣看着里头的东西,脑壳疼。 尤其是那翻一页,便几乎报废一页的玩法,让他大感震惊。 至于什么欲知后事如何,欢迎订购,连朱棣都觉得忍不了了。 好在当朱棣想到自己好像不是读书人啊,于是心情稍稍有了改变,咧嘴……乐了。 只是在此时,朱棣翻到了书皮的最后,却发现在这里,竟还有一行平时大家容易忽视的小字。 “余于甲申永乐二年正月,幸得一梦,梦中见孔子,子曰:吾弟子三千,方始光大儒门,所谓求仁者仁也,吾见汝骨骼清奇,乃可造之材也,今授汝八股之术,令尔传教四方……” 朱棣看的眼睛都直了。 说实话,他有点将信将疑。 孔夫子居然给张安世托梦? 以朱棣对张安世的为人,大抵是不相信这扯淡玩意的。 可细细一想,这天底下,谁敢大胆到说孔夫子给自己托梦啊,也不怕那至圣先师在天有灵,一道雷给他劈了。 说起来,挟托梦之说者数不胜数,那些狂悖的读书人,更是谁都敢消遣,唯独不敢消遣孔夫子。 再者,若是不托梦,这张安世哪里来的这样八股笔谈?这八股笔谈能教读书人争先抢购,真是张安世自己领悟出来的? 朱棣心里惊疑,便见张安世兴冲冲地往他徐步走来,到了跟前,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个礼。 他抬头颔首:“坐。” 张安世落座。 朱棣指了指这书道:“你做的好买卖,一部书竟三两银子。” 张安世苦笑着低声道:“陛下,臣也没有办法啊,陛下可知道这印刷的成本有多高。” 朱棣冷笑:“只印刷……此等劣纸,成本也高吗?” 张安世道:“陛下,问题就在这劣纸上,要在这等连草纸都不如的玩意上印刷,对油墨和雕版的技艺需求极高,而且短时间内印刷这么多份,还得给印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