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无论是朱高煦,还是已经就藩的朱高燧,就有可乘之机了。 张安世点点头,便对姐夫关切地道:“姐夫,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还不是科举的事,这科举的考场,人员的调配,还有伙食的供应,诸多事务,一分一毫都不能出差错。”朱高炽叹口气:“现在总算是考完了,可是……只怕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张安世连忙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朱高炽依旧忧心忡忡:“且不说唐末至元初,那个时候,南朝与北朝彼此嫌隙。到了元朝,元朝建立南人科举与汉人科举,将这汉人,以南北区分……” 朱高炽所说的现象,其实是蒙古人入主中原之后,只承认北方汉人为汉人,专设一场考试让他们科举,而南方汉人则参加南人榜的考试。 自此,南北之间的割裂形势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愈演愈烈。 “太祖高皇帝定鼎天下,本欲弥合南北,使我大明归于一统,无有南北之分,可哪里想到,这科举却成了滋生嫌隙的借口。” 朱高炽长长吐出一口气,又道:“你一定以为,本宫是因为害怕父皇责罚,所以才殚精竭虑吧。哎,安世啊,我所虑的,是大明的江山啊!” “咱们大明恢复大汉正朔,也不过是寥寥数十年,切不可寒了南人之心,也不可寒了北方士子之心,这是国本,不可动摇。” 张安世安慰道:“姐夫先别想这些,这几日先好好静养。” 顿了顿,张安世又忍不住道:“若是姐夫有个什么闪失,你教阿姐和瞻基还有我怎么办?” 朱高炽点点头。 张安世出了寝殿,朱瞻基在后头追了出来。 张安世难得的带着几分肃然道:“你父亲病了,你还躲在角落,还有没有良心?你今日这样对待你父亲,他日还能孝顺你的舅舅?” 朱瞻基耷拉着脑袋,一脸愁容的样子:“我也害怕父亲出事,只是站那儿习惯了,阿舅教我,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都要仔细小心的。” 张安世脸色温和下来,摸摸他的脑袋,又耐心地道:“乖,好了,你的父亲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了,你不要愁眉不展的样子。” 朱瞻基道:“我除了愁父亲的病情,还……还……皇爷爷不知咋的了,突然派了几个人来教我读书,每日教我背四书……我……我……” 张安世笑着道:“你现在是学知识的时候。好好学嘛,有什么打紧的。你看你阿舅,今日能有这样的成就,不就是因为好学不倦吗?你要向阿舅学习。” 朱瞻基苦着脸道:“可是……阿舅……” 张安世收起了笑意,怒道:“好了,后头的话不要再说了。” 朱瞻基歪着脑袋想了想:“学了论语,真的可以治天下吗?” 张安世很直接地道:“不可以。” “可是为何他们说学了就可以?” “那些人的话,你也不要总是相信。” “那我不学了。” 张安世咬牙道:“来,阿舅教你一个道理。你坐下。” 于是朱瞻基坐在殿前的台阶上。 张安世道:“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盗墓的人吗?” 朱瞻基骇然道:“还有这样的人?” 张安世道:“这盗墓之人,第一个要学的就是风水之术。你知道为何?” 朱瞻基便懵懂地看着张安世道:“我不明白。” 张安世道:“学风水之术,并不是因为盗墓之人学了这些,单凭风水,就能找到豪华的墓葬。而是因为,那些尊贵和腰缠万贯的人深信那些风水术士,他们选择自己的墓葬时,往往会根据风水术士的建议,挑选在一处好的墓穴位置上。如此一来,那些盗墓之人,只要跟着风水术士们去学,知道哪一些地方是风水的吉位,在那里一定能找到大墓。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让你学四书五经,不是让你去靠四书五经去治理天下,这些东西是无用的,可是你大抵学到了这些东西之后,你就摸清了百官,还有读书人的心思。掌握了他们的心思,就可以驾驭他们,让他们为你所用,这和盗墓人是一样的道理。” 朱瞻基听罢,眼前一亮:“懂啦。” “可是你千万不要真的深信他们的话,一旦你信了,你就输了。” 朱瞻基拼命点头。 随即又道:“那我信谁?” 张安世手变幻出一个倒八字,然后放在了自己下巴下头:“你猜。” 朱瞻基道:“不会是阿舅吧?” 张安世道:“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世上连家人都信不过,那么世上还有谁可信呢?”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