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如今督抚上任之初,第一难能之事,便是筹集粮饷之事。 别人如何筹措粮饷,姑且不论,单这漕运总督朱大典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是谁呀? 他是漕运总督! 从江南输往北京顺天府的粮食一应由他经手。 要说贪污受贿、上下其手他朱大典素来不甘人后。 但是若说让他截了漕运的粮草挪作他用,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虽然如此,朱大典潜心研究了一些时日,到让他发现了一个“发财”的办法。 原来这漕运粮食多是南方各地缴纳的赋税,需要汇集在一起以后才便于起运、中转。 既然粮食需要汇集在一起,那么大明朝廷就顺势在大运河沿岸建立仓储,便于储存和支兑。 其中大运河沿岸的淮安、徐州、德州和临清四座城市皆建有仓储,寻常储米百万石以上。 朱大典便利用职权之便,先是上书朝廷,申请调用部分储粮充作练兵发饷及军粮之用。 等到朝廷同意以后,他便先拖欠士卒饷银,直到粮价高涨的时候再调出粮食发卖支饷。 如此一进一出,便能赚取其中差价数千两,颇得“囤积居奇”之要。 就这样,朱大典既能够中饱私囊,又能够维持住麾下兵马,堪称“商业奇才”。 如今这“商业奇才”领着一群小“商业奇才”,望着前面的温县县城,两眼放光,如同发现“商机”一般。 “来人呐,告诉前面的知县,就说漕运总督剿匪路过此地,快快为我等备下食宿,否则以通匪论处,不得有误!”朱大典不由冷笑道。 那士卒得了命令,连忙持了朱大典的军令,快马加鞭赶往温县城。 不多时,士卒来到城下,只见温县城门紧闭,城墙上稀稀疏疏站了三五十人,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衣,一看就是知县临时征调回上来的丁壮。 他不由趾高气扬地喝道:“温县知县何在?快快前来听令!” “下……下官便是,不知……不知有何……军令?”城上闻言走出一人,看其年龄不过二十多岁,颇有几分儒雅沉稳的气度。 城下士卒一愣,口气不由和缓了一些道:“漕运总督朱大典率各路兵马至此,命尔等准备食宿粮草,不得有误!” “食宿粮草?”城上知县不由惊讶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如何能担得起如此“重任”? 要是搁别处,这士卒早就吓唬呵斥一番再说。 只是他看这温县知县如此年轻,又颇有一番气度,也不知他是哪家的弟子门生。 这厮充当使者、信使多了,颇有几分门道,难免看人下菜,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若有难处,可否放我入城,细细分说?”他不由笑道。 “如此……如此也好!”那温县知县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示意身边一位手持大刀的壮士一眼。 那壮士得了命令,便下了城楼。 不多时随着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温县城城门随即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刚才下来那人示意那士卒进去。 那士卒翻身下来,牵着马走近一看,只见来迎那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长的颇为壮实。 “请!”那人见士卒牵着马,不由用力推了推城门,让缝隙大一些,以便马匹出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