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甡连忙上前将那曹文诏扶起,抬头一看,只见身材魁梧的曹文诏双目通红,面色憔悴,一脸悲痛至极之相。 巡抚吴甡连忙将曹文诏让入府内,双方依次坐定。吴甡这才问道:“曹将军这是如何?依照朝廷邸报,将军如今应当在河南剿匪,何以违逆了圣意,来到这里?” 曹文诏闻言悲叹一声,这才忍着眼泪诉说道:“当初多亏了抚军求情,圣上命我待罪立功,前往河南府围剿占据洛阳城的‘顺贼’。” “不曾想朝廷和我皆预计错误,那‘顺贼’麾下人马众多,怕不是有七八千之数。我亲率睦自强、张全昌两位总兵,三战皆败,损兵折将。” “甚至连我侄子曹变蛟都折在贼人手中,呜呜!”说到伤心之处,曹文诏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山西巡抚吴甡连忙命下人递上手巾,让曹文诏擦拭。 曹文诏接过了手巾,胡乱了擦了两把,这才哽咽着说道:“不瞒抚军,文诏自离了孟县,还至太原,一路上滴水未进,粒米未食。非军中短粮也,而是胸中愤懑难平,自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早晚但思变蛟之死,扪心自问曰:尔其有何颜面,能对自家兄嫂乎?尔其又有何面目独存于世间哉?心如刀割,肝肠寸断!常恍恍惚惚,见侄子变蛟无头尸首,飘忽左右。其鲜血淋漓,自颈部喷射如泉,溅落如雨,染的天地一色!” “文诏是死耶?是生耶?亦恍惚不可知也!” “如今曹某已是待罪在身,又屡败于贼手,天地之大,竟是无处可去。我思及吴抚军对我多番的照顾,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来投!” 巡抚吴甡闻言也不由吃了一惊,见曹文诏悲痛欲绝,他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曹将军切勿烦恼!变蛟之事,还请你节哀顺变。贼人凶猛,将军从早哭到晚,从晚哭到早,亦能哭死那‘顺贼’乎?” “以老夫之见,将军当振作精神,重整旗鼓,等到麾下兵强马壮,他日再报仇不迟!” “我也想从长计议,只是朝廷只有法度,岂可容许也?”曹文诏颓丧道。 “朝廷法度不外乎情理二字,如今事出有因,岂能墨守成规?少不得老夫勉力为将军说项一二,为将军争取一些时日。”吴甡连忙规劝道。 “若是将军不嫌弃鄙处浅狭,可暂时在我山西助我剿匪。前些日子,北虏扰及宣大等地,山西损兵折将。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若是将军能够为我训练士卒,剿灭山贼土寇。及山西兵强马壮,贼寇俱灭,我愿将麾下兵马精锐借与将军,将军再行前往河南府剿匪不迟!” 巡抚吴甡一番话这正中曹文诏下怀,他哪里不依?他连忙应道:“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这边曹文诏“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只把一腔仇恨怒火,化作动力,早晚磨刀霍霍要张顺好看。 那边张顺在洛阳城中也没闲着。自从曹变蛟“降福不降舜”以后,福王麾下便聚集了原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河南总兵王绍禹和曹变蛟三人。 张顺顿时如锋芒在背,顿时城中一切要紧事务也不顾了,连忙将张慎言、宋献策、赵鱼头喊来,商议应对之法。 张慎言曾为明臣,倒不好说些什么;那赵鱼头能力有限,又拿不出什么办法。唯有宋献策笑道:“此事易耳,主公且稍等片刻,宋某为主公谋之!” 张顺、张慎言等人惊问其计,宋献策却笑而不语,一副神神叨叨模样。 问的紧了,宋献策这次笑道:“几位放心,宋某非鲁莽之人,并不会伤及福王殿下!” “只凭宋某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说的那福王五体投地,甘愿把手中权力托付与舜王!” 张顺和张慎言将信将疑,只是如今倒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只好将此事交付给宋献策去办。 那宋献策得了主公的命令,便持了拂尘,穿了道袍,捋了捋下颌胡须,一番仙风道骨模样前去拜访那福王。 第126章 万子万孙 福王府自张顺鸩占鹊巢以后,福王一直窝在张顺给他划拨的区域了醉生梦死。 说实话,当初张顺刚占了福王府以后,见他可怜,也曾特意安排他出府游玩了一番。 只是随着战事日紧,他怕被有心人利用,张顺又不得不将此人圈禁在王府之内。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顺这才发现朝廷当初将他们当猪养,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此一来,福王比以前被圈禁的更加严格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前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