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变得逼仄,衣上的檀香如有实形,侵袭着她的鼻腔与肺腑。 哪怕有帘子遮掩,沈希仍是深感恐惧。 她脸色苍白,朱唇都没了血色,唇瓣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渡玄掐着她的下颌,低声说道:“说话,别让朕再说第二次。” 沈希的半张脸都隐隐作痛,她强逼着自己颤声开口:“臣女真的没想做什么,陛下……” 这比梦魇里的情景还要令她恐惧。 轿辇里沉静得近乎死寂,将外间的声响衬得愈加清晰。 烟火声、歌舞声仿佛是从耳边掠过的。 沈希虽然华衣繁复,却仍旧是感受到了不着寸缕般的恐惧,若是此情此景被人发现,她就是死也没法解释。 心像是在热锅里烹着,滚烫的灼烧感从胸腔一路蔓延到指尖。 她紧紧地拉住萧渡玄的衣袖,连声求道:“陛下,求您了,别这样……” 萧渡玄冷声说道:“很遗憾吧,朕若是没有过来,这会儿整个宴席的人估计都知晓你们的情谊有多真挚了。” 他一语道破沈希的想法,言辞中带着讽刺,分明用词更和柔,却远比陆恪的话语更加刺心。 她是萧渡玄一手养大的人,心机手段无一不是从他这里学来的。 便是父亲和弟弟都不能那般快地看出她的想法。 但是萧渡玄能。 沈希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快得要从胸腔里跃出来。 她心中满是绝望,却仍是绞尽脑汁地思索,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萧渡玄并没有给她颠倒是非的机会。 “朕再问你,”他的眼神冰冷,“之前让你退婚,你退到何处去了?” 沈希低着头,指节也蜷缩着。 萧渡玄的视线冷得出奇,让她连眼眸都不敢抬。 喉咙里亦是又干又疼,像是含了刀片。 沈希之前想过若是萧渡玄发难该如何是好,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得这般快。 脑中是一片空白,还嗡嗡地作鸣着,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有寻不到边境的恐惧在蔓延。 “臣等参见陛下。”外边的声响越来越大了,当父亲的声音响起时,沈希吓得差点从轿辇上掉下去。 萧渡玄眉心微蹙,轻攥住了她的腰身。 臣属遇到銮驾是务必要停驻行礼的。 沈希是张太妃的孙媳,即便沈庆臣有意深入简出,这样的宴席也是一定要参加的,随他一起的还有吏部的其他僚属。 他为相多年,在燕地时更是直接领了中书令一职。 如今返朝,哪怕权势岌岌可危,依旧挂着吏部尚书的衔,而吏部的那群人最强势,也眼里最容不得沙子,比御史台的人还要冷酷。 沈希眼前发黑,睫羽一颤,眼泪便落下来了。 她怕得浑身颤抖,额前的发丝都被冷汗浸湿了,全凭着本能唤道:“陛下……” 萧渡玄低头看了沈希一眼,他不明白沈希的惧意从何而来。 有什么好怕的呢? 外间有那般多的随扈与侍卫围着,便是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没人敢越过来探看銮驾里的人是谁。 就是他做太子的时候,亦从未有人敢窥探他的事。 她细白的脖颈仰着,衣襟也有些散乱,露出半截锁骨。 眸子含水,里面蕴着的全是惧怕与惶恐。 流光似水的浅绛色衣料颤抖着拂过他的长靴,漾起柔软旖旎的馨香。 萧渡玄低眼看向沈希,心中却久违地生了快意。 先前就是将她宠得太过才乱了规矩,她就应当惧怕他的。 她的声誉,她的权势,她的幸福,乃至她的生死,哪一样不是由他掌控? 萧渡玄低笑一声,掐住沈希的后颈,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之前在青云寺你来求朕原谅,话只说了一半,现下有了空闲,再说说吧。” 他的指骨冰冷,宛若寒玉。 沈希脑中本来就是一团混乱,听见萧渡玄如此言说,脸颊上的热意更甚。 但头颅被迫仰起,连他的视线都错不开。 她的后背被细密的冷汗浸湿,连头皮都有些微微地发麻。 銮驾外是恭敬等候的朝臣,而在銮驾内她却被君主攥住了腰身。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