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登梯而上,二十出头,相貌清俊,走近时与赵野打照面,不由停下脚步。 赵野道:“英生。” 杜英生回神便双眉下压,瞪视赵野,直至留心他身旁有原婉然,这才勉强缓和表情。 “传闻你已娶妻,这位便是嫂子?” “不错,”赵野应道,转向原婉然介绍:“我童年玩伴,杜英生。” 杜英生的敌意并不像童年玩伴所当有的。原婉然垂首掩饰忐忑猜疑,福了福礼。 杜英生略应酬便告辞,与赵野擦身而过时,他压低声音防备原婉然听见,紧咬的牙关迸出一句:“你也配有妻子?” 赵野置若未闻,带原婉然离开,然而两人心情都不若之前松快。 回家路上,原婉然挨着赵野坐在骡车驾座吹风,忖量杜英生与赵野之间有何纠葛。 赵野开口了,“婉婉,以后我不在家,客人来找,你别开门迎进,请他改日再来;若有急事,让他留下姓名,回头我自会拜访。我有些对家,万一上门,你应付不了。” “……包括刚刚那位杜英生吗?” “对。”赵野断然应道:“他那人不曾为难妇道人家,不过人心难测,防心不可无。” 原婉然应了,踌躇好不好问原由,前方传来几声叱骂。 骡车行到那叱骂响起的路边,几个行人围着窃窃私语,一个姑娘在人群间隙后摇摇晃晃站起。 骡车堪堪便要驶过,原婉然才认出受到围观的姑娘乃是官来仪,那官来仪一晃,扑倒地上,双目紧闭,竟是晕了过去。 原婉然连忙下车查看,眼见官来仪面色苍白,头脸沾染尘土,思及今日她在绣坊受欺侮,既可怜又难受。 一个老汉问道:“小娘子,你识得这姑娘?” 原婉然点头,老汉不等问便告诉她,官来仪同一骑马书生争执,说书生“背弃前盟”、“攀高枝儿”,书生的仆从喝骂推倒她,主仆扬长而去。 原婉然一边听,一边连声唤官来仪,又掐她人中,皆不奏效,便与赵野将她带往附近医馆。 医馆大夫望闻问切一番,道是无大碍,急怒攻心晕厥而已。经他施针经穴,半刻工夫之后,官来仪悠悠张开眼睛。 原婉然松口气,因见官来仪表情茫然,便道:“你在街上晕倒,我们带你来医馆。”担心她认不出自己,接着道:“我是韩赵娘子,跟你同在绣坊。” 官来仪慢慢记起自己受负心人的气恼,当街昏倒,不但如此,面对原婉然,她前些日子为赵野出丑、今日下午受绣娘欺凌的形景全浮现脑海。 她恼了,这韩赵娘子是她冤亲债主怎么地,净挑她丢脸的时刻现身? 官来仪用身上仅剩余力撑坐起,无意一瞥,破旧的医馆、寒酸的大夫,以及扶持自己的韩赵娘子倏忽消失,仅仅剩下门口的男人。 那韩赵娘子的丈夫守在门口并不进来,双臂抱胸,侧身背对屋里。医馆低矮,他高头大马便倍加英伟,侧颜轮廓教人想喝采:“美男子!” 不行,官来仪心生警惕,共妻的男子不贱也穷,她不可自轻身份,垂青于他。 好容易她不再留心赵野,察觉身旁原婉然询问大夫诊金,代为付账。她讪讪道:“我身上钱不够,明儿绣坊休息,后日再还你。” 原婉然道:“这是小事,你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不必,我住城东,跟你们不同路。”官来仪姑念原婉然一片好意,并且赵野在场,决定迂尊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