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出她的意图,他猛扣住她的手腕,幽幽道:“阿月再弄坏了,我可是要生气的。想必你也不想重蹈那晚的覆辙了罢?” 从公孙冀奔赴沙场那刻起,她便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既如此,隔壁跟自己过不去。气坏了身子,苦的是自己,便宜的是杜阙。 元月怅然一叹,扯住线将纸鸢掷入夜空中,逆风小跑着。纸鸢凌空而起,如那日为公孙冀放的那只一样,她剪短了线,目送它飘然远去。 承载着心愿的纸鸢完全坠入夜色后,杜阙徐徐送出一声低笑,随后信步向前,揽月入怀,怡然离开。 放纸鸢的举动取悦了杜阙,当夜将她送回房后,只附唇于她额前印下一吻,便消失不见了。 没有他的痴缠,她总算睡了个囫囵觉。 次日清晨,整点好给许夫人、元嵩送的礼物后,直投元府去。 杜阙今日罕见地骑马前行,故而缀锦得了空子乘车陪伴元月。 眼瞅着窗外的景色愈来愈熟悉,元月的心里竟半点开心不起来,口里也唉声连连。 她气色不佳,缀锦便猜到了七八成,前倾半步握紧她的手左右看了一圈,悄声道:“姑娘,今儿难得回去,不如您跟老爷夫人说清楚,兴许能帮您一把。” 老爷夫人那般疼爱姑娘,若得知殿下逼迫姑娘至此,定会为姑娘讨个公道的。 元月垂脸索眉,吁出几个字:“没用的。” 告诉父母又如何,难道要父母为她触怒龙颜吗? 父母养育她多年,恩情尚未还,怎能为一己之私推父母入深渊…… 不论怎样,这条命在,就能掣住杜阙的手脚……还是闭口不谈的好。 缀锦替她着急,极力压住嗓音劝:“您今儿不提,日后可就难了……奴婢过去看错了人,以为殿下是您的良人,谁知他对您下此狠手!奴婢求您,为自己多想想吧……!” 缀锦忍着没告诉元月,而今所住的院子周围净是杜阙的眼线。她平常去小厨房吩咐点吃食,前脚刚进去,后脚那些人就闯进来,逼问她一番还不够,非得用银簪检查那些吃食,看着无甚不妥后,方放她走。 这也罢了,更荒唐的还有。 那日给元月的匕首,其实并非她自己辛苦寻来,而是杜阙给的。 他说:“她怕我,给她匕首正好叫她放下心来,但拿它捅我可以,自残——休想。你身为她的贴身婢女,自有看顾她的责任。倘若她出半点意外,你这颗脑袋,我要了。” 缀锦不敢声张,等他走后,胡乱擦干脸上的冷汗,拖着疲软的双腿回去把匕首转交给元月。她问起它的来路,缀锦便用一早备好的说辞哄她:“府里的人都忙着伺候他,奴婢趁乱钻西墙根的狗洞溜到街上买的。” 西墙根有个狗洞,连着街道,元月也晓得,因此她未曾怀疑。 元月了解缀锦,只是这会儿沉溺于对未来的忧虑中无暇顾及,所以其不自在的神色逃过了她的眼。 “别说了。”她侧过身瞧外面的风光,马车已驶入元府所在的巷子里了,“等会见了众人,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是。” 外面忽而响起敲窗声,元月回眸看了眼缀锦,随后默默推开窗,杜阙满面春风的容颜映入视线。 “阿月差矣,有些事可当无事发生,有些事却要铭记于心……”他斜俯身子,嘴唇凑上她的耳尖,在外人看来,耳鬓厮磨,好不恩爱,“就好比现在,这,总不能忘的。” 昨儿一回府就往元府递了信言说今日要回来过生辰,所以元嵩特意告了假,一早携许夫人翘首盼元月归来。 眼下六皇子府的马车距元府不过数步之遥,她坐在车里清晰听见许夫人与元嵩对笑个不住的动静,眼睛也瞥见两人互相推搡的身影,于是按下欲啐杜阙一口的冲动,扭脸退后闭上了窗户。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