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下,戈宁神情凝重,涣散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倔强与坚毅。 这般神态,一如那时她紧握拳头闯入左室,对抗方氏族人的逼迫。 萧松烈揉了揉眉心,许久,复而发出一声轻笑。 戈宁略有不满,“你笑什么?我在正经和你说话呢。” “尝尝看,是新茶,君山银针,”萧松烈把茶杯推了回去,接着来一句,“大将军赐的。” 戈宁真的要生气了,撑着圈椅的扶手,噌一下站起身。 正待她要发作时,萧松烈缓缓开口,语气斩钉截铁,“我不曾收过一文钱的贿赂。” 戈宁将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堵了回去,好一会才半信半疑的问:“你发誓?” 萧松烈凝视着戈宁的眼眸,“我发誓。” 戈宁还是不信,“家里那些东西都是哪来的?总不能是大将军赐的吧?” 萧松烈,“夫人可曾听说过崔山?” 戈宁点头,“听过,前朝的奸相嘛,怎的提起他了?” “大将军府的前身便是崔山的宅邸,后被先皇赐给大将军。因超了规制,大将军命人在宅邸中砌了几堵墙,分割出许多三进宅院,用以赏赐军中立下功劳的将领。” “你是说,我们现在住的院子,原先是属于大将军府,”戈宁顿时恍悟,继而又道:“那这与我问的有何关系?” “当初分割宅院时,屋内的家具并未挪走。” 戈宁呆了呆,“还有这等好事?大将军可真大方……” 光是她屋里的檀木拔步床就价值不菲,林林总总全卖掉,说不得能在外城买下一座两进的小院。 终于确定丈夫没有贪污,戈宁彻底松懈下来,长吁一口气,坐回原位。 刚一落座,戈宁便立即涨红了脸。 幸好她不是气势汹汹的前来质问,否则此刻的她只会更无颜面。 “我不该随意揣测的,是我错怪了你,你、你莫要介怀……” 戈宁窘迫不已,低垂着脑袋,声如蚊蚋。 为了掩饰她的尴尬,戈宁的双手在案几上一阵摸索,指尖碰到盏托后,立即端起茶杯。 “等等……” 萧松烈伸手去拦时,戈宁早已把茶杯捧到唇边,就着杯沿,轻抿了一口。 “呵呵……好茶、好茶。” 茶水早凉了,一入口,戈宁只觉得苦而涩,什么君山银针,还不如自家晒的普通茶叶好喝。 艰难咽下的浓茶,戈宁的五官险些皱成一团,等舌尖的茶味散去,她问道: “你方才要说什么?” 萧松烈欲言又止,喉头一阵滚动,然而未能说完的提醒到底是没能继续说出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