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焦虑,他那次否定了这一契合的症状,但精神上、身体上的滞空感让他空荡荡的。 像是低落屋檐的雨。 啪嗒—啪嗒—— 以一个既定的轨迹顺着屋檐滴下,落地后粉身碎骨。 挂断电话后手机页面显示通话记录,在刚刚与涂野通话的下面就是与苏缇昨天列车进轨道后开的玩笑。 高三元旦假期前有一段时间苏缇情绪非常低落,上课常常走神,下楼梯时几欲一脚踏空。 他不放心,便陪了她一段路。 绿皮车在行驶时没有高铁来的稳当,他手扶着靠背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找人,脚下摇摆的悬空感让他不大适应。 苏缇那天裹得很严实,窝在角落非常不起眼,又有几分让所有人都淡忘她的排斥感。 但他就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跟别人换到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打招呼后明显感受到苏缇整个人僵硬了片刻,但一瞬又恢复正常。 她摘下帽子,他便看见了她的脸。 眼角敷红,两柄扇子似的睫毛眨呀眨的,眼眶中闪现的水光浮现在摇曳的眼波中。 苏缇刚刚哭过,他意识到。 但她却对此无知无觉。 原本他略带轻快的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知道她不会让他走,但语气还是小心翼翼。 列车在运行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挠地他心痒,他问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对方没说话,像是对他竖起尖刺防备他。 她手里捧着的水,正是热气腾腾的时候,但她只喝了不到两口就没有再动过。 那时的他只能手足无措的坐在原地,按耐自己不要过度去关注她。 不要转头,不要看她,不要因为她眼尾发红而贸然叩问。 人在悲伤的时候很怕旁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话语,有可能会眼泪决堤,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排斥他,不管那样都不是仅仅十八岁的陈屿能够面对的。 苏缇的眼泪,他想感觉那会是令他丢盔弃甲的某种东西。 下车后他喊住对方,那句抛出去久久落不了地的话是。 “别怕,我还在。” 等目送着她远去,自己却在车站兜了几圈买回程的票回来。 陈屿有自己独一套的应付话语,面对不熟悉的陌生人也会套用万能的公式,虽然不能做到像涂野那样与对方交谈热烈,但总不至于让气氛僵硬。 总的来说其他的人不需要他额外费神,但苏缇不是其他的人。 他在她面前格外的寡言,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细细斟酌了一遍,有时候考虑的时间久了都谈论到下一个话题了,他才给出上一个话题的答案。 这样他又获得了的神经反射弧长的称号,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