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司的了解,潘若梅似乎对絜鉤有所误解,儘管絜鉤是背叛他的人之一,但那也是有某些原因,不过听到絜鉤提起家人一词,果然还是会有些不爽。 絜鉤拋弃了他,现在又在到处寻找「家人」吗? 姜司按捺着脾气,好声好气的问:「这样好吗?她不是你家人?你竟然想杀死她?」 潘若梅露出一个不符合她年龄的苦涩笑容:「有时候就是因为是家人,才会为对方做出超过对方需求的打算啊……」 这话让陆季则想起陆眠,他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确?正在转化成怪物的陆眠会希望得救吗?还是……即使生为怪物也要活下来呢? 他没有机会问也没让陆眠选择,因为一旦解除冷冻,陆眠就会变成他陌生的模样,形同天人永隔。 「我明白了,我也想叫絜鉤出来问个话,解决我们多年来的恩怨,那么,你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听姜司认真的语气,潘若梅抹去眼泪,说道:「掌管幻境的是姊姊,我只能告诉你们出去的方法,先前之所以让你们去转时鐘,就是因为时鐘是这个幻境的能量中心点,能量点连接施术者的内心,九点……不,九月是姊姊一直不愿意承认的记忆,它被尘封在这里,我想,只要打开那段记忆就能干扰她施术,瓦解这个幻境。」 「你不能直接帮我们调到九点吗?」姜司双手放在脑后,一副嫌麻烦的模样。 潘若梅摇头:「那里的能量太强,碰到时鐘我可能会死。」 「喂喂,那你还叫我们去?你这小孩有没有良心啊!」 「可是,你们一个是不死之身,一个会变身应该没什么关係吧?」潘若梅这时反倒像个孩子,无辜的偏着头。 姜司目光在两人间逡巡,认命说道:「好吧好吧,看来这苦差事只能由我来。」 他们来到时鐘前,姜司爬上大鐘把指向十二的时针转到九,转动间,身旁狂风呼啸,天雷震震,强烈的痠麻感逐渐爬上姜司的手臂,蔓延至全身。 他忍着疼痛持续转动时针,旁边整排落羽松从红色快速转黄,随着时间倒流,叶片甚至变成黄绿与翠绿,时针指向九的剎那他浑身一震彷彿被电流贯穿,惨叫一声从上面掉下来。 姜司隐约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他视线模糊,旋即感到周遭明亮起来,他被快速翻动且充满杂讯的画面包围,宛如在看一场场的梦境。 他垂下头,发现自己站在巨大的冰块上,冰块被密密麻麻的锁链缠绕,仔细一瞧,冰块中心有一名沉睡的少女。 「潘若松?喂,潘若松!」 姜司呼唤她,冰块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姜司蹲下伸手触碰那条生锈的锁链,霍地,锁链嘎啦嘎啦的移动起来,冰块发出冰绿色的光芒炸裂开来,姜司眼睛一花,被解放的画面跃然入目。 那是在方才他们待过的小木屋前,小木屋没有着火,姜司看见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围住潘若松,语气粗暴地询问絜鉤的下落。 潘若松不断摇头说不知道。 「别装傻,我们老闆说这附近有絜鉤的气息。」西装男粗鲁的推潘若松一把,害她蹌踉两步,看见人群外一道高大的背影,那人背对她们抽着菸,悠哉地彷彿在欣赏溪谷的风景。 姜司一下就认出那道背影的主人──齐霄。 那人冷然的声调传了过来:「罢了,不在就不在,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屋里的人时日不多,这是那隻鸭子造成的。」 齐霄领着手下离开,松一口气的潘若松赶紧推门进屋,屋内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不住打颤,两手在空中挥舞,惊慌地大喊:「若松,若梅,你们在哪里?我看不见了!」 画面再度模糊,直到清晰时姜司看见,潘若松在自家门前叠满柴火,泼上汽油,屋内还能听见妇人的意义不明的怪叫,接着她跑到山坡上,打开喷枪扔下去。 炽热的火焰在瞬息间包围整栋木屋,甚至燃烧到山坡上来,潘若松听着屋内的惨嚎一路往上逃,中途遇见一群正在砍材的樵夫,她连忙大叫:「我家失火了!有一群穿着西装的人来我家放火!」 那群人神色惊慌赶紧丢下斧头去救火,然而,火势大到难以控制,失控的火焰如同野兽吞噬了半片山和部分村民的性命。 姜司不禁猜想,或许这就是潘若梅想杀死潘若松的真正理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