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一辆马车进?宫,明面上也瞧不出端木砚清对?她有什么?不耐烦的地方,温柔体贴的紧,这让蕙质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可也不全然放下。 因为事先有端木砚清打过招呼,冯贵妃她们都没?有为难蕙质和元筠姌,都捡好听的与她们说。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话糙理不糙,谁知这两人中间会不会出一位皇后。 陛下可是金口玉言说了,她们俩谁若诞下太子的长子,谁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有这么?一层顾及在,别说刁难了,娘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仔细奉承着这两位名义上的小辈。 冯贵妃还?好些,再不济她有陈王傍身,本朝对?孕有皇子的嫔妃一向宽容,了不起以后跟着儿子去封地做王太后养老。 至于裴淑妃嘛,她有一个公主不假,不过她可不敢将她拉过来?,因怕五公主会为着宁如风的事依然咬着蕙质不放,给蕙质难堪,特特将她关在自?己宫里不让她过来?搅局。 没?有人故意阴阳,又是时时刻刻被?奉承着,蕙质在宫里的这趟请安之行倒是出乎意料的舒畅。 她还?以为这些身份尊贵,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娘娘们会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呢,没?想到?她们倒是意外的和善可亲,这让蕙质对?她们的印象改善不少。 元筠姌不是庶女?,是尊贵的嫡长女?,但她也有担忧的地方。 她认定蕙质已经和端木砚清同房,她怕冯贵妃要求她将落红交出来?,或者再干脆些,当场对?她们验身。 若是查出她仍是完璧之身,怕是要被?全宫的人笑掉大牙,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万幸,直到?请安结束都没?有这道程序。 她自?小接受贵族礼仪教?导,比蕙质想的周到?,这道如此重要的程序被?省略,不用?想也是端木砚清事先打过招呼才会如此。 元筠姌已然打心底认为蕙质已和端木砚清有夫妻之实,所以他?特特如此……是因为自?己么??原本落寞的心湖因此一遭重新又泛起不小的涟漪。 其实早在出嫁前,嫁娶嬷嬷就教?导过蕙质有关落红的事,她心知自?己仍是完璧,不过她笃定元筠姌也是完璧,也没?有落红,她从小养成混不吝的性子,破罐子破摔是家常便饭,只要元筠姌陪她一起丢脸,那?就不丢脸,所以她才不担心呢。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请安流程。 回来?时她们依然和端木砚清同乘一辆马车。 元筠姌从小教?养极好,即便面对?的是太子殿下,同时也是自?己心上人,内心虽羞涩无?比,但依然保持得体的风范,并不朝露丝毫的局促与拘谨。 可蕙质就大不一样?了,她本身随性多了,心思虽比一般人阴沉,可却是头一回与一个对?自?己有好感还?对?自?己好的陌生人相处。 他?人的冷眼与敌意她早已习惯,并能应付自?如。 但像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对?她真心实意的示好,并且她还?很没?眼色地拒绝了对?方的示好,这就有点……令蕙质不知所措。 车上,蕙质悄悄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坐在正中间的端木砚清。 端木砚清端正坐着,身姿挺拔,面朝前方,双手?放在膝上,表情温和,眉目慈悲,就是一贯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神情。 蕙质看了几眼,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或者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吧? 正出神想着,原本目视前方的人突然眼神一转,温温凉凉瞥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像他?这个人,从容不迫且气定神闲。 蕙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眼睛再不敢四处乱转,只紧紧盯着底下厚实毛毯上自?己的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 该死,她倒不是怕他?,而是……方才端木砚清瞟她的那?眼,像极了昨晚上他?压着她狎昵的眼神,温凉又透着隐隐的侵略性。 蕙质其实不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才叫做侵略性,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侵略性。 感情是藏不住的,尤其是面对?心爱之人时,一举一动,一个眼神无?不透露着自?己最渴求最深沉的欲望。 她所以为的侵略性,其实就是感觉自?己即将要被?生吞活剥,要被?吃掉的恐慌,好像自?己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