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是搭上了镇南王妃这根藤,宁世子是王妃唯一的孩子,如今既然不站在父亲和姑母那边,那必然是站在王妃那边,代表着王妃本人意愿的。”裴凌冷笑着分析道。 端木砚清沉思稍许,忽而一笑,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悠悠道:“看来宁家这对姑嫂很有些龌龊呀。” 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说龌龊还是轻了。太子妃可是未来国母,这么大块肥肉都舍得扔掉,说是有仇都不为过。 “你今儿也别休息了,替本宫办件事,将宁世子约出来,本宫亲自跟他谈谈。”端木砚清看了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吩咐道。 裴凌应了声“是”,忽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殿下,您可不能亲自出面与孟相爷说这事,冯贵妃那边正盯咱们这边盯得紧,万一让她抓住把柄借题发挥,说咱们私会朝中重臣,可够咱们喝一壶的。” “放心,本宫心里有数,只是让宁如风出面给孟谆透个底。”端木砚清嗤笑一声,“孟谆那老狐狸,圆滑得很。我虽然不清楚他女儿和自己小姑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事。那老东西最护犊子,如今既能给女儿和外孙出口恶气,又能卖本宫一个人情,他一定不会拒绝。” “至于父皇那……”端木砚清的神色不复方才的揶揄,渐渐凝重起来,“本宫还是亲自走一趟。父皇最恨有人对他耍阴谋诡计,再者接下来还要与父皇里应外合,坦白从宽比什么都好。” 裴凌原本还欲言又止,眼见端木砚清自个儿想通,不决定欺君,那是大大松了口气,浑身轻松出门替端木砚清办事去了。 自打裴凌来元府走了一遭,蕙质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待遇水涨船高,眼瞧着就要比肩元筠姌。 元振一开始忙着和宁氏掰扯,没时间给蕙质解释缘由。 府内知晓内情的人除了元振,便只剩下宁氏和元筠姌。 宁氏这几天忙着和元振斗法,没功夫搭理蕙质。 至于元筠姌,将自己关在房间闭门不出,无论元振与宁氏闹出多大的动静也没有反应。 府内知情的三个人各有各的缘由不给蕙质解释,于是蕙质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几天,与以前的日子相比,堪称天上人间的好日子。 五天后,宁氏气急攻心,突然病倒,严重到连床也下不了。 元振顺势夺了她的管家权,让自己的心腹元怀家的接手府中事务。 蕙质上午才听下面人说宁氏病倒,下午元振就派了人过来,请她去一间从没听说过的院落。 “忆韫馆?”蕙质皱眉,“怎么从没听说过府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前来禀告的是元怀家的本人,闻言,笑道:“小姐,这忆韫馆乃是韫夫人逝世后,老爷特地建来怀念韫夫人的。老爷对韫夫人的离去很在意,自打韫夫人没了以后,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提韫夫人半个字,久而久之,这处院落便不再被外人知晓,只有奴婢,夫人,和几个日常给忆韫馆打扫的下人才知府中有这么一处地方。”说完,还专门补充一句,“就连大小姐也不知道呢。” 蕙质很想发笑。 这算怎么回事? 对她母亲用情至深,对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骨血却冷情至斯,可真够讽刺的。 不屑归不屑,蕙质还是很识时务的。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如今这个局面对她十分有利,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去挑破。 何况她也有很多东西要问元振,便顺水推舟,跟着元怀家的去到那个此前从未听闻过的院落。 蕙质到了地方才总算明白,府里平时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成百上千只眼睛,为何会对一座明晃晃的院落视而不见,原来只因这忆韫馆—— 是建在地底下的! 与其说这是一所宅院,倒不如讲是一座墓穴。 蕙质站在元振身后,看着矗立在眼前的墓碑,看着墓碑上“元振妻韫儿之墓”的字样,心中百感交集。 她并没有怀疑这是元振故意做戏,跟她打亲情牌,因为墓碑上面的字样一看就年代久远,且墓碑本身十分圆滑光洁,必是有人十几年如一日细细抚摸才会如此。 叹了口气,蕙质哑口无言。 若说以前她还怀疑过元振对她母亲的真心,毕竟若真爱她的母亲,又怎会放任她受苦受难?然而现在,她不再怀疑,她确信元振对她母亲一往情深。 可这又如何呢? 她并未因她母亲的缘故得到过半分优待,想来她娘若在天有灵,见她活成如今这副模样,恐怕也要死不瞑目,恨自己走得太早,恨自己所托非人吧。 “你带我到这来做什么?”蕙质淡淡垂眸,不愿再看墓碑一眼。 元振凝视着墓碑上的字样,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