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么漂亮的姑娘受苦受难,总归心有不忍,内心挣扎片刻,到底甩开祝伯的手,不顾背后的低声劝骂,麻溜儿跑下台阶来到少女身边,弯下腰,对脸色惨白的她柔声劝道:“您还是起来吧,您已经跪了两天,若是还淋雨,一定会生病,到时可真是得不偿失。” 似乎为了应景,天上很适时的打了个震耳欲聋的响雷。 蕙质木着脸,冷冷瞥了眼白茫茫的天空,眼神有片刻间的迷茫,但瞬间又恢复清明。 “不必,谢谢。” 话音刚落,迅猛的雨水直直往地上砸,小济见劝她不住,叹了一声,跑回檐下避雨。 祝伯见他无功而返,颇有些幸灾乐祸,“早让你别去,偏不听。她跟她那个下贱的娘一样,都是不识抬举的货色,好好的明道不走,偏要走那下贱娼妇的暗道,如此不自爱,就不要怪别人轻贱于她。” 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两人离蕙质的距离也并不远,即使雨势瓢泼迅猛,蕙质依旧能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在听到‘娼妇’二字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怨毒,垂在两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她母亲是娼妇,那元振呢?他又是什么?嫖客?娼妇下贱,嫖客难道就很高尚么? 小济微微皱眉,“毕竟是老爷的骨血,夫人这么做未免过于心狠……” 祝伯见他要说出不恭敬的话,赶紧跳起来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然后环顾左右,确定再无他人,才压低声音凑近他说道:“你活的不耐烦!敢说夫人的不是!若让人听见,指定扒了你小子的皮!” 小济摸着后脑勺,小声嘟囔:“夫人一向对下宽容,哪有你说的严重…” 祝伯冷笑:“你今年才进府,年纪又小,许多事还看不明白。我看你小子也算投眼缘,今天就倚老卖老点播你几句。你且记着,这京城里的主儿,有一个算一个,人前都是活菩萨,至于这背后如何嘛……”祝伯眯着眼,斜睨了眼在大雨中跪得直挺挺的蕙质,意味深长说道:“可知这世上有句话,叫做佛口蛇心。跟这些人打交道,不要看他们说了什么,而要看他们做了什么。要想在这些主子爷们儿面前安稳讨饭吃,就得比他们还会演!知道演些什么么?” 小济白着一张脸直愣愣望着祝伯,茫然摇头。 祝伯叹道:“他们的一番做派都是做给咱们下面人看的,图的就是个好名声。这世道,求一碗饭吃可不容易,既然他们愿意给咱唱戏,咱就要乐得捧场,明白不?傻小子。” 小济皱着眉,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可余光瞥到雨中艰难支撑的身影,眉头却蹙得越深。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吱呀声。 三双眼睛齐齐望去,一个位风度翩翩的男出现在打开的门前。 是元振。他终于出来了。 蕙质直勾勾盯着他。祝伯和小济也惊的不轻,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谄笑着结结巴巴向元振请安。 元振没理他两个,就着贴身侍打开的雨伞走下台阶往院门口走去,余光瞟都不曾瞟过蕙质一眼。 然而在途径蕙质身边时,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元振垂眸往下看,一双白嫩的小手正死死拽着他的衣摆,与此同时,那双倔强而光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元振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痛快收回目光。 贴身侍从忙给檐下避雨的二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不顾迅猛的雨水,跑下台阶试图扯开蕙质的手。 蕙质虽拼死挣扎,可双拳难敌四手,更遑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比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不消片刻就被迫松了手。 没了羁绊,元振立即抬腿往院门口走去。 蕙质试图站起来去追,可接连跪了两天两夜,水米未进,哪还有力气? 眼瞧元振身形渐远,蕙质情理之下,大喊了一声“爹”,期盼他能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