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空烟寐站在僻静的长亭下,手中拿着一个青鸦色酒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的背影背影清瘦如竹,一身雪色衣裳,上面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纹,白衣洁净,腰间缀着一根金丝编就的璎珞流苏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如诗似画,风采无二。 只是此刻的他,神情却似没了与暮家人对峙的凌锐厉色,那身影在在月色下仿佛被淡淡扫上一层阴霾,他的眉心似淡淡皱着,目光迷离不清,仿佛在回忆着很久很久的以前,她还从未过他如此黯然的样子。 她就立在柱子后那静静看着他,虽然他一身病态孱弱,面色苍白,但是整个人却犹如挂在九重宫阙的寒月,令人不由的产生一丝莫名的畏惧。 杏婳儿看着他,忘记了之前看到他和绯颜在花树下的暧昧时的委屈和醋意,也忘了世人眼中他那些阴险卑鄙的手段多为不耻,她只是很想站在他身旁去陪着他,好让他的神色不会那般孤独寂寥。 仿佛今夜的他,不是让人闻风丧胆,冷血残酷的‘残霜先生’,更像是被所有人遗弃的一抹孤影。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终于,他开了口,似早就知道了后面一直有人看他,转过脸来,神情阴凉。 “我……” “所有的,你都看见了?”? 他问道。 “是……我全看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他寒若匕首的眸子,目光若枝头初绽的杏花,皎白可爱,又若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带着些许不安。 “你不怕么”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去,一步步靠近她。目光似魑魅魍魉,带着呼呼而来的冷风。 “我不怕”她轻轻怔了一下,摇了摇头,目光没有一丝恐惧。 他微微勾了唇,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目光却若闪过一冰森凉的杀气和狠戾, “我是说……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说着,他已经猛然抬手掐住了她雪白的脖子渐渐施力,那半边银丝面具在月光下散发着冷酷无情的波光,乌黑眸子晦暗难明。 杏婳儿却没有挣扎,只是目光平静看着他,清纯的面容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轻轻道,“我不会说” 空烟寐的眸光在她脸上巡游了一会,缓缓松开了手,自顾自走到湖边,又喝了一口酒,对着湖心中那一轮被荷叶半掩住的明月道,声音若, “……咳咳……他们说的没错,我娘并不是普通人,是东海鲛人一族……因为一次偶然遇见了出海经商的暮家少爷,便心生爱慕,便隐瞒身份嫁入了暮府,还生下了我……” “那……之后呢” “鲛人长出双腿已是不易之事……咳咳……更何况还要诞下孩童,这有悖人伦之事自会受到天罚……咳咳……自我出生起,便体弱多病,经年累月……咳咳……药石不断,我娘为了我病请了了无数名医,吃了无数汤药,终是无用……” “……那你娘一定很难过……” “难过……呵,她还无暇难过,便被人拆穿了身份,不过一夕之间她便最从受宠的妾室变出了可憎的妖物,我们母子连夜被那些奴仆驱赶到赶到了荒山中的一处废屋关了起来。” “既然他介意你娘身份,放你们走就是,为何要把你们关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格外讥讽刺目,:“鲛人落泪成珠,价值千两,他将我娘关起来自然是想取她眼睛里落下来的珍珠,我娘伤心的泪水,在他们眼中却是白花花沉甸甸银子……” “那之后呢……” 空烟寐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迷离湿凉目光从湖面上收了回来,转而落在她身上,声音若云雾缥缈,目光有些侵略性的注视着她的眼眸, “…还是说说你吧……咳咳…离开这么久去了哪里?”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