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在白守信以及无数知青的嘴巴里。 她被白守信当作活生生的例子,用来捕获其他猎物。他一次次上门讨打,打不过白守信身强体健的儿子们。 一个毫无污点的男知青,开始想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他开始偷盗,开始远离清清白白。 谁说昭芸坏话他就偷谁的东西,他甚至偷一根鞋带,这是比偷一双鞋更不入流的偷法。 一次次偷盗,受殴打,受批判,他好看的品德终于得到了稀释。 昭芸如果知道,还会说他清清白白,让他清白个够么? 如果昭芸原谅他了,那么不清不白的王喜春有资格与她为伍了吗? 如果他没在一次次殴打里挺过去,他最想知道的事情是——昭芸回到苏州,在她喜欢的老字号饭铺足吃过一顿响油鳝糊了吗? 妹妹吃完,走上回家的路,会不会想他? 会不会踏上那座石桥,想到那天说要嫁给他的奇谈怪论? 他身体素质不错,越挨打越耐打,昭芸那股不肯低头的韧劲,他们一母同胞,做哥哥的怎么可能没有。伤还没好全,他又找上门,讨白家人的打。 打吧,打给其他女知青看。 让她们离白守信这老东西能多远就多远。 这一刻的王喜春,不是年年第一,从小聪明的王喜春,聪明人发起蠢来,比天生的白痴还愚蠢。梁唯诚是这样想的。 “去给白守信定罪。” 他出现在王喜春面前,王喜春残破地躺在地上,他站着。 身体上的疼痛使梁唯诚在王喜春面前高大得像一个巨人,他用弱者的视角仰望这个巨人,巨人告诉他:“揭发白守信,别再蠢下去。你这样乱来,不死也残废。” 王喜春窝在地上。 各种器官交织出的疼痛让他扭作一团,右眼肿大像个蟹粉小笼。 这样的眼睛,还可以流出眼泪来。 漂亮的苏州碎在梁唯诚面前,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可以供一条摇橹船在他哭声里破开水波,缓缓前进。 梁唯诚蹲下来,再次强调:“姓白的必须受惩处,你愿意的话,我帮你一把。” 王喜春不明白,梁唯诚为什么肯帮他。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从此以后一直不嫌他累赘,关照他,视他如同手足兄弟。他的想象是贫瘠的,他想不到梁唯诚曲折的心事。 梁唯诚不会对他实话实说:感谢你的病态行为,把我衬托得像个正常人。我享受做个正常人。 一切都不必说。 哪怕他说出口,王喜春也不会责怪。 大队书记白守信被定罪为“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分子”,判刑,遣送劳改农场,王喜春才敢想念昭芸。 想念从小到大,各式各样的昭芸。最想的,是抓着他大声斥骂他的昭芸。 对不起。 哥哥错了。 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哥哥说了不该说的话。 成为夫妻的目的是成为家人,可是,我们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是家人了。 你说要嫁给哥哥, 哥哥当真了。 ——作话 是骨科。 哥哥的当真是真的当真,具体结局在梁唯诚番外会提到。 至于为什么增加昭芸番外。 担心影响正文阅读,考虑过不加。 实在不希望昭芸白白被骂婊子,这番外放在正文后,她要挨好久的骂。 只此一篇。 其他番外只会在正文结束后更新,不再穿插正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