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将军听罢又要起身行谢礼,十公主好笑地看他:“师父怎么征战回来,对毓敏反而礼数多了起来,这样拜来拜去的,我们这顿小宴要吃到什么时候呀。” “是,是我许久没见公主,一时不习惯了。”姜将军也失笑道,提箸尝了一口赞道,“公主府上的手艺还同往常一样,叫我想起了以往午后与公主一同用茶点的日子。” 十公主抿唇一笑,边用点心边细细问了姜将军在京中的近况,一时间席上宾主尽欢。在得知皇帝赏了他半个月的长假赋闲在家不必上朝,连军部也不必去应卯后,十公主假似无意地问道:“师父这一回来,倒是可以好好休整一番,只是不知陛下对师父作何安排呢?” 姜将军将茶盏放下,沉吟道:“做臣子的,不好揣测陛下心思的。” 十公主摇头道:“师父此言差已,若一味地不揣测,失了得之不易的圣心,岂非不妙?” “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从来都是如此。”姜将军神色如常,“生杀予夺也不过是陛下一念之间,不是我能肆意揣测的,我只需尽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十公主见将军始终不接,心里着急,起身款款踱步到窗前循循善诱道:“师父这话说得差了,若是都如师父所说,那为还有这么多教导世人为官之道,揣摩上意的传世经典?” 姜将军脸色不虞,十公主以为挠到他的痒处了,装作踌躇难言道:“毓敏有句不该对师父说的,却也是要紧之处。师父得胜归来,本是一件喜事,但古人有云,功高震主,师父不得不为自己以后打算啊。” 她瞧着姜将军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觉着自己那番话触动到了姜将军。师父嘴上虽然不认,心内也是这么担忧的,伸手想要抚上他放在桌上的手,却不想姜将军突然“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姜将军垂眸拱手:“公主这我是不便留了,还请公主自便吧。” 十公主不解地站起身,拦住他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是毓敏哪里说错了什么吗?” 姜将军冷声道:“阔别公主多年,臣已经不认得现在的公主了。”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含着无尽的失望与疏离,“公主在京里的这些日子,不知从哪学会了不正之术,刚刚那番话,令臣无地自容,臣忝为公主之师,公主以后也不必叫臣师父了。” “毓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她从没想过师父会如此说她,她承认自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挑拨他们的君臣关系,她也预料到了自己会失败,但没想到姜将军会说这么重的话,“更何况,当今圣上的皇位谁知来路如何?贱奴之子,鬼蜮伎俩不知比毓敏多出多少?师父就不怕一片忠心献错了人?” 刚说完这番话她就后悔了,因为姜将军现下看着她的眼神,除了深深的失望,还有厌恶。十公主住了嘴,心里泛起了巨大的委屈。师父全心全意效忠的人,逼奸皇姐,出身又不高贵,谁知以后要成什么暴君?为什么师父能这样轻易否认与自己相处已久的自己的心意呢。 她伸出手拉住了姜将军,替自己描补一二,不想姜将军淡淡地抽开了手,像避什么虫害一般避开了她:“公主已是富贵至极,不必与臣如此亲密。” 十公主忍着泪道:“我原以为师父回京,能为我撑腰,不想师父已忘了与毓敏的师徒之情,急着讨好新皇了。可那大将军可不是当今圣上封的,你是我夫婿家举荐,父皇亲封的大将军!” “臣不忘何相与先皇的恩情,但这并不代表臣永远都会护着何家。”姜将军躬身一礼后朝阁外走去,边走边道,“臣知道驸马已经病逝,已经派人去接驸马的棺椁回京安葬了,略表一表臣的心意。至于今日,公主就当从未与臣说过那些话,臣也从未与公主起过争执。” 十公主攥紧了拳头,难过得浑身颤抖,却兀自嘴硬道:“言尽于此,师父珍重。” 姜将军顿了一顿,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竹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