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斑纹也烧出来了,桃花的粉色则淡淡的,只花心中间最深,花瓣外延极淡,里面用了碎的鹅黄宝石仿那花蕊,拟态已登峰造极,连她都忍不住小小地赞叹了一声。 皇帝见她神情欢喜,给她梳着高椎髻也不作声,等她欣赏完才开口道:“此簪子美则美矣,却不适合朕今天给皇姐梳的这个发髻。”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心下欢喜那簪子也不计较口气的强硬了,见他梳成了这个让她脖子劳累的发髻,嗔道:“陛下也不体谅毓敏,怎么梳这个头。” 他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根簪子问她:“皇姐今日用这根簪子好不好?” 十公主仔细端详着他手里的簪子,也美也精巧,只是做工不如那琉璃簪子美轮美奂,而且是金饰,她打不起兴趣,懒懒地憋出了个“嗯”回他。 皇帝知道她想用那支琉璃簪,但今日不能遂了她的愿,只假作不知将金簪插在了固定好的发髻上,又拿起其他饰品继续装点起她的发间。待一切完成,十公主定睛一看果真不错,只是这高高的发髻令她不习惯,在府中她从未顶过这样正式这样高耸的发型,且皇帝花花绿绿的给她戴了一头的首饰,显得整个人有些俗气。 她伸手欲取下一两件饰物,却被皇帝拦下了,想是他故意捉弄,她也没心情继续装点自己了,胡乱往自己脸上擦了些胭脂就要离开,被皇帝一路送到了养心殿外。 她只觉得自己顶着这一脑袋的首饰惨不忍睹,十分丢脸,还好没用那支簪子,否则就是暴殄天物了。一路只催着抬轿辇的宫人快点,该死的皇帝还给她准备的是轿辇而不是轿子,让她这样招摇过市。 出了宫也没多逗留,低着头进了公主府的马车就让等候在旁的侍女进马车里给她摘下这些耀武扬威的皇恩,最后摘无可摘只留了一顶固定用的黄金碧玉莲花冠,她恨恨道:“皇帝纯心戏弄我,这样难看的发饰故意赐给我带着出宫。” 侍女见怪不怪了,知道公主格外在意自己的脸面,此时搭话说不定还会当出气筒,自顾自地将摘下来的首饰收拾妥当,抬眼见十公主粗鲁地去撸手臂上的嵌红宝石金钏,怕她伤了自己连忙上前接手。 十公主刚刚心中有气,用的力度有点大,回过劲来有点吃痛,见那手上有了红印,懊恼自己还是没沉住气,想起自己昨天嘱咐的事,便问侍女:“昨日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侍女点头称“是”,并说自己今早已经派人将王太嫔写的信与补品一同送去了王府了,一切都很妥当。十公主满意地点点头,还要问道王府人接了东西是什么反应时,马车忽地一震。 她刚刚没顺下的气一下就上来了,使了个眼色给侍女,侍女出了帘子连骂带问地呵斥车夫,回来告诉十公主一个好消息:姜将军班师回朝了,刚刚马车被赶出来迎接将军的百姓给惊到了。 十公主闻言大喜,那股恶气仿佛随着姜将军的回来都消散了。 此人是老皇帝指给她的武师父,当初他只是个七品的校尉,因为武功格外出众被父皇提拔成了自己的师父,她的好一段少女时期,都与这位姜将军息息相关。 因着这一层关系,她出嫁后特意跟何相提到过此人,平复西北卡兹国叛乱时何相便力荐了他,谁知此人入了军队仿若神兵天降,原本节节败退的军队在他的指挥下先是奇袭了卡兹国大王子的阵营,以五千骑兵直接拿下近一万的大王子营帐,并活捉了大王子做俘虏,之后更是屡立奇功不提。 之后他步步高升,一个小小的七品五年间就成了个赫赫有名的二品大员,新皇上任将他封了镇国大将军,如今北疆局势稍平,将其召回京中受封。 十公主撩开帘子对车夫道:“不回公主府了,将我带到城门附近常去的碧园,叫个会骑马的先去店里叫他们准备着。” 车夫“诶”了一声,又回道:“公主此时往那边赶,可要费些功夫,百姓们都夹道欢迎着姜将军,怕是走不动。” “不妨事,你尽力往那里赶,”十公主目光奕奕,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本宫走也要走去迎接师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