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道:“郡丞大人是冀州太原府人氏,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入了翰林院为编撰,一年后入吏部补缺,不过因为年轻气盛,在吏部屡次与同僚发生争执,次年就被吏部派到了安东都护府,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初到都护府,郡丞大人只是被安排了一个市曹主事官的职位。” 霍勉之想不到秦逍会突然提及自己的履历,而且对自己的履历一清二楚,有些诧异,只听得秦逍继续道:“霍大人在都护府办差兢兢业业,或许是因为吸取了当年在吏部任职时候的教训,在都护府多年,与同僚关系相处和睦,待人宽厚,虽然并非辽东军出身,但众多辽东军出身的官员对霍大人都是赞赏有加。六年前,当今圣人改元天圣,次年八月,霍大人被都护府调任到辽西郡,补上了辽西郡丞之职。” “秦将军费心了。”霍勉之心知秦逍陡然将自己的履历说出来,肯定是有缘故,不动声色。 秦逍微微一笑道:“郡丞大人育有二子,长子如今在太原,只因令堂不适应东北的气候,所以在太原颐养天年,长子代郡丞大人在老宅尽孝。次子被编入了辽东军,目前只是个军中都尉,不过你们不是辽东军出身,辽东军能给令郎一个都尉之职,也算是将你们当成自己人。”靠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道:“又或者说,辽东军知道郡丞大人精明能干,所以想利用这样的方式将你们父子拉入辽东军阵营,如此你们也就算是辽东军的人了。” “秦将军到底想说什么?”霍勉之皱眉道。 秦逍淡淡道:“郡丞大人在辽西这些年,勤勤恳恳,百姓对你都是赞誉有加,都说你是一位好官。你勤勉实干,并没有像其他辽东军将领那样圈田占地,也正因如此,公孙尚和乔明水似乎并没有将你当成自己人看。我也相信,劫银案发生之前,你确实是一无所知。” 霍勉之叹道:“秦将军能这样说,我心中感激。” “我也相信,霍大人上次找我调动军粮送往榆关,甚至今日还为淳于布说情,这都是性情厚道。”秦逍盯着霍勉之眼睛道:“我并不认为你是辽东军的党羽。” 霍勉之微一沉吟,才道:“秦将军,辽东的形势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敢问霍大人,在你心里,是在效忠大唐,还是在效忠辽东军?” 霍勉之身体一震。 “当年你被同僚排挤,甚至被调派到东北,你心中一点颇有怨言。”秦逍也是叹道:“敢在吏部与同僚发生矛盾,可见霍大人当年也是性情中人,只有心存热血意气用事的人,才会看不惯同僚的一些作为而发生争执。霍大人到东北已经二十年时间,能在辽东军的势力范围内坐上辽西郡丞的位置,亦可见辽东军那边对霍大人确实有提携照顾之恩。霍大人既然是性情中人,自然也就是恩怨分明,想必内心对辽东军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排斥之心。” 霍勉之想不到秦逍年纪轻轻,竟然对人心看得如此透彻。 “秦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是效忠辽东军,我无话可说。”秦逍平静道:“可是如果你还自认是大唐的臣子,我愿意救你一次。” “救我一次?”霍勉之失声笑道:“秦将军,我犯了何罪,需要你来救我?” 秦逍神情变得冷然起来,道:“军械案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要有人担起罪责。户曹主事官还担不起如此大罪,无非是陪着一起上刑场的喽啰而已。我现在只想问,霍大人是想让谁来担起这罪责?” “秦将军这话我听不懂,谁来承担罪责,当然是由朝廷派人彻查此案,谁在粮车藏匿军械,意欲何为,真相查明,该由谁来承担罪责,就由谁来承担。”霍勉之道:“总不至于案子还没查,就先定好谁来承担罪责。” 秦逍微微一笑,道:“霍大人果然是公正廉明。那好,既然霍大人以为淳于布绝无暗中与盗寇交易军械的嫌疑,那么军械案的问题就只能是出在户曹那边。户曹主事官田世朝押运军械,是受了谁的指使?他区区主事官,怎有如此胆量敢私匿军械,背后有没有人指使?那几日城中一片混乱,霍大人百忙之中却没有忘记向榆关供应粮草,甚至过来找我要一道手令用于调取粮草,这是为了榆关,还是另有缘故?” “秦将军,你……你不能血口喷人!”霍勉之骇然变色。 秦逍冷笑道:“霍大人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却不知道淳于布是否也与霍大人一样的好心肠,到时候也能极力为霍大人开脱?” 霍勉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