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柳土獐吃力道:“我……我总要知道……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里……!” “丁甲!”年轻人目光坚定:“你将我们抓来,才叔死在城下,我要为他报仇!” “丁……丁甲!”柳土獐眼眸中的光芒渐渐暗淡:“原来……我会死在你这……你这无名之辈手里……!”话声未落,早有人冲上前来,一刀砍下柳土獐脑袋,唯恐别人争抢,一把将脑袋抱在怀中,大声道:“脑袋是我的,脑袋是我的……!” 一颗红腰带的人头一百两,一名星将的脑袋自然更值钱。 这人只觉得怀中脑袋就是一个金疙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也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牛角号声响起,本来还在厮杀的叛军兵士们听到号角声,都是心下一凛。 号角声有两个意思,一个是集结冲锋,另一个便是通报敌情。 现在这种状况,当然不可能集结冲锋,那就只能是有敌情出现。 本来还你死我活的叛军顿时都顾不得厮杀,纷纷向山下跑过去,透过林木,已经看到山下出现了一队人马,旗帜飘扬,有识字的已经认出旗子上写着“箕”字,不识字的虽然不知道写的什么,但那旗帜的样式正是王母会所有,红边白底。 “左军统帅有令,大敌当前,王母会上下应该齐心协力。”山下有人喊道:“左军已经准备了大锅肉和白米饭,愿意投奔左军效忠的信徒,现在就可以过去,有肉有饭,随便你们吃,还有酒!” 对这阵子只能吃馒头填饱肚子的黑腰带们来说,大锅肉和米饭已经是让人垂涎欲滴,更何况已经整整两天粒米未进的饥饿之人。 听到“大锅肉”三字,许多人已经直冒口水。 山下那人又连续重复了几遍,终于带着那群人转身离去。 方才还你死我活的红腰带和黑腰带们面面相觑。 “左军是自己人,他们有酒有肉,咱们……咱们要不要过去?”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居高临下向东南方向望过去,果然见到左军营地那边炊烟袅袅,虽然大锅肉的香味不可能传过来,但看到那股炊烟,许多人似乎已经闻到了让人嗓子直冒油的肉味。 “咱们去左军那边。”首先下决定的便是红腰带们,这种时候除了填饱肚子,什么都不重要,一群红腰带已经往山下去。 见到有人下山,更多的红腰带跟在后面。 倒是黑腰带们一时间犹豫不定。 方才双方一场厮杀,死伤不少,上百名红腰带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而且被黑腰带们如同珍宝般脱下衣服包起来,准备拿去沭宁城领赏。 但更多的黑腰带两手空空。 “去向公主投降。”有人建议道:“公主宽宏大量,一定会既往不咎。” 有黑腰带立刻道:“公主被围困在城里,这时候当然既往不咎。可是咱们攻打过城池,你真以为这笔账官军就一笔勾销?只怕咱们过去后,立刻就被关起来,到时候一个个砍了脑袋。” 说这话的自然是没有拿到红腰带脑袋的人。 看到有黑腰带拎着脑袋,心生醋意。 “公主是大人物,一言九鼎,哪能说话不算话。”一名拎着两颗脑袋的壮汉道:“我现在就去城里,你们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也没人拉着。” 两颗脑袋就是二百两,要不是公主许下承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么大一笔财富。 那人也不理会其他人,一手拎着脑袋,一手拿着刀,直往山下去,随即一群拎着脑袋的兵士跟在后面。 两手空空的黑腰带们一时却没了注意。 人为财死,那些人手里有脑袋,去城里赌一赌,说不定真的能领到赏银,可是没有得到人头的两手空空去城里,赏钱是拿不到,万一真的是公主的计谋,进城之后就被抓起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右神将去找援兵了。”有黑腰带看着那些去领赏银的兵士,酸溜溜道:“他们现在进城,等神将带兵回来,破城之后,他们一个也活不了,那叫有银子没命花。” “要不咱们去左军那边吧。”有人道:“都是王母会的人,那边有酒有肉,咱们先过去填饱肚子再说。” 立刻有人道:“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先派几个人过去瞧瞧,要是左军真的分发酒肉,咱们再过去,反正也饿了两天,不急这一会儿。” 左军营地,专门架设了几十口大锅,柴火正旺,锅里炖着香喷喷的猪肉,数百坛酒堆放在一起,四周一圈则是用木栅栏围着,进门处,则是有专门负责登记的文吏。 文仁贵单手负在身后,向身边的宇文承朝问道:“你真觉得这样可以收服右军的将士?” “这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饥饿。”宇文承朝微笑道:“右军的将士已经山穷水尽,他们体会到了饥饿的可怕,否则也不至于崩溃到自相残杀。这种时候,你给他们酒肉,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