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当年当过坏蛋,但自认没赵青青这么坏,虽然也让他爸妈,老师头疼,但不至于闯这么大的祸。 再说,这几年他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到底还是守住了一颗善心。 听见赵丽蓉叫他,他当即冲上去抱住赵叔的腰,将他拖开。 赵丽蓉上前,赵青青连滚带爬地爬向她,哭着认错:“老师,老师,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我爸要打死我了,呜呜……” 赵丽蓉扶起她,拉她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她环视一圈——赵婶还在抹眼泪,赵叔被抱住腰还在挣扎,誓要打死这个不孝女,外面的人还在看热闹。 她也拉了把椅子坐到赵青青对面,放平声音:“赵青青,你知道今天室外温度多少度吗?” 赵青青愣了一下,摇头。 “38度。”赵丽蓉又问,“你知道那间密闭的器材室室内温度多少吗?” 赵青青依然摇头。 “43度。许星从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就待在里面,没有水,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手机没信号,她不能说话,不能求救。器材室离教学楼有些远,中午一点过,大家都在午休,她就算弄出声音,大概率也不会有人听到。” 赵婶和赵叔都安静下来,赵青青眼睛都哭肿了,她隐约意识到,她好像犯了大错。 赵丽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汗都干了,人也晕了过去。中暑,高烧,严重脱水引发了脑水肿,送去医院急救了快两个小时情况才稳定。如果按你说的,明天早上再放她出来,你放出来的就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死人了。” 她最后说:“你差点杀了你的同学。” 她声音平稳,以陈述的语气述说事实。 偏偏这样不带感情的陈述是最让人害怕和恐惧的。 赵青青脸色“唰”地惨白,瞳孔都放大了,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一遍一遍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错了……” 赵婶听完赵老师的话,血液翻腾,直冲脑海,双眼一翻,直直倒在地上。 赵青青和赵叔都吓了一点,惊恐地喊道。 “妈!” “翠翠!” 小胖:“卧槽!赵青青,你他妈真有能耐!” 他赶紧松了赵叔,跑到赵婶身边,用力给她掐人中。 掐了好一会儿赵婶才醒过来,她好像一下老了十岁,虚弱地靠在赵叔身上。 她找了一圈,找到赵老师,拉着她的手问:“那……那孩子,没事吧?” 赵丽蓉点头:“现在还在昏迷,等醒过来就没事了。” 赵婶这才松了口气,呜呜哭起来,全然没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对不起……对不起……”赵青青跪在她身边,不住道歉,“妈,我错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我不想打你了”赵婶闭起眼睛,气若游丝,“……教不好……教不好……” 赵叔抱着赵婶哭。 外面看热闹的人唏嘘不已。 “这姑娘,心肠也太毒了!” “这怪谁?还不都是爹妈教的。” “都是爹生娘养,一样吃米饭长大的,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 赵婶一颗心被戳得千疮百孔。 这个本该平静又平常的晚上,因为许星,整个小镇都醒了过来。 温峋发了疯,一家一家找过去。 明明都知道了答案,他还是用同样的方式一家一家逼问,一遍一遍听着同样的回答,仿佛自虐一般。 刀割斧砍,但他将刃对准了自己,将自己刺得鲜血淋漓。 如同刺青一样,将今晚的一切刻在心上,让他永远铭记因为他的疏忽造成的后果。 瘦马猴跟在他身后,看得心惊胆战,又不敢劝阻。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回到医院。 许星的病房里,小老太太守了她一夜,最后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温峋眼眶发红,怒气和戾气散了大半,他站在病房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进去。 杨萍萍睡眠浅,一点声音就将她惊醒。 刚醒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