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的官署,大多都搬到洛阳来了。而这几天,全军的钤辖、都监都到洛阳来议事,当然热闹多了。” 刘子羽心中一动。问道:“我听闻邓州军制与天下不同,到底有哪些不一样?” 陈与义道:“不一样的地方可多了,一时之间哪里能够说清楚?” 刘子羽指着前方一块“人间烟火”的招牌,道:“这一家店新开,生意却着实是好。不如我们过去尝一尝,你慢慢讲给我听好不好?” 陈与义看看招牌,笑道:“人间烟火是制置司的产业,各州各县都有,当然也开到了洛阳城来。制置司下面,有许多产业,酒楼就有好几家。这家人间烟火,恰是地位最低的。参议真要过去吃?” 刘子羽奇道:“为什么地位低?是做得不好吗?” 陈与义摇了摇头:“是因为这里卖的吃食比较普通,而且价钱不贵。到底是制置司下的产业,集中各地名厨,精研卖的菜色,味道当然不会差。” “既然味道不差,不是越便宜越好!”刘子羽听了,不由笑起来,拉着陈与义向小摊走去。 洛阳的“人间烟火”建在洛河边,官府划了很大的面积。此时只开了一部分,在破败的洛阳城里,规模已经是很大了。只是与襄阳等地的比起来,面积显得小而已。 此时河边已经坐了很多人,熙熙攘攘。 小厮见是陈与义,不敢怠慢,急忙引着两人到了一处清静的小阁子里。 这处小阁子,是用修竹与旁边隔开。中间摆一张竹木方桌,旁边还有一个屏风。 两人落座。陈与义问小厮:“今天你们这里有什么出色的菜肴?还有,要上好的酒水。” 小厮笑着道:“回参议,洛阳附近产上好的鲇鱼,这里的烤鲇鱼可比襄阳的好。还有季节到了,这些日子我们现杀的田鸡味道着实不错。还有,附近的州县产上好的黄牛,我们的涮牛肚卖得好。” 陈与义道:“那便来一条烤鲇鱼,一盘爆炒田鸡,再来些毛肚。对了,拿你们最好的冰镇葡萄酒来。” 小厮答应,飞快去了。 看着小厮的背影,刘子羽道:“这里的吃食貌似都极简单。” 陈与义道:“听着简单,实际不简单。这里的厨子,都是经过培训的,别的地方很难做出来这种味道。他们之所以便宜,是因为用的食材都是家里很少用到的,原料进价便宜。而且菜出得快,客人多。” 刘子羽道:“原来如此。我哪里会知道这些?” 陈与义道:“这些年我一样要顾着家里,要知道菜多少钱,肉多少钱,慢慢就习惯了。” 刘子羽听了不由一惊:“你是制置司的参议,还要做这些事情?” “不做怎么办?我家里一样要吃饭,要有柴米油盐。”陈与义不以为意,摇了摇头。 刘子羽道:“要你来做,家里的仆人呢?” 陈与义叹了口气。道:“节帅与别人不同,不主张我们顾佣仆人。实际上,现在雇仆人也非常麻烦。他们都有自己的行会,雇佣的价钱、平时的饮食、一个月做多少日子,都有人管着。一个不小心,就生龃龉,不如不雇。现在我做参议,有官方的亲兵照顾,不比雇仆人好?” 刘子羽看着陈子义,根本想象不出这是什么生活。虽然自己不是个奢侈的人,还是想象不出,家里没有仆人照顾怎么办。自己这样的人需要仆人照顾,仆人也可赚钱养家糊口,本是两便,怎么王宵猎这里就生出这么多事来? 一会酒菜上来,陈与义举着葡萄酒道:“天气热了,饮一杯冰酒,着实是难得的美事。参议,且饮一杯!” 两人饮了酒,吃了鱼。 夜晚的风从河面上吹来,带着水汽,格外沁人心脾。外面人声鼎沸,小阁子里却格外清静,体验着实不同。 喝了几杯酒,陈与义道:“我看你们的军队,与其他人不同。此次陕州大捷,说明这支军队确实是能打,不是其他军队可以比的。左右无事,参议不妨跟我说一说有哪些不同,可好?” 陈与义道:“这都是节帅的主意。我初时看着,觉得这样怎么可能把军队带好?时间长了,慢慢也就习惯了。等到习惯了,其中许多道理,也悟了一些出来。” 刘子羽忙道:“愿闻其详!” 陈与义想了想,道:“最不同的,是节帅对军队的定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