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面上带了一点紧张,接着道,“听说县太爷这几天要去找地下水源,我想跟着去看看,不知县太爷准不准许?” 这有什么不准许的?谢亦云高兴的很。 她找地下水源靠的是系统,哪天系统没了,她也就没了这本事。 要是能培养出一些人,依靠自己的能力找到地下水源,是再好不过的事。 谢亦云欣然应允:“行!你跟着去,别的什么都不用你管,你就全心全意研究怎么找到地下水源。” 贺师傅高高兴兴地应下。 一切准备就绪,谢亦云挥手:“走!” = 一群人浩浩荡荡,转瞬就已走远。 裴言从树后走出来,遥望着他们的背影,想找出那人的身影。可是那人被包围着,饶是他目力绝佳,也看不见他。 裴言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人站在山坡上,面朝人群,慷慨激昂的模样。 分明没有内力,可那一句句的话语却重逾千斤,一下下敲入心间。 他说“人定胜天”。 他说“不用去求他”。 说着这些话时,他语意坚定,神采飞扬,傲然地扬着头。 就像这天下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惧怕、退缩。 即使在老天爷面前,他也能大声说出“错的不是我,是你”。 阳光洒在他脸上,恣意飞扬。 他活在阳光下,无所畏惧。 在触怒老天爷之后,他带人挖出地下水,让老天爷一个月不下雨的惩罚成了一场笑话。 一介凡人,敢指责老天的不是,敢与天争,还争赢了。 裴言的心在胸腔里激烈跳动。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来就背负沉重的罪孽,如今他知道了,不是老天爷判他有罪,他就一定有罪。 老天爷也会错的。 他垂下眼,慢慢地探出手,向着树荫的边缘伸去。 阳光抚上他的指尖,柔柔的,暖暖的。 身边的人一直以为他不喜阳光,其实不是。 他只是觉得阳光太灼人,害怕自己身上的罪孽暴露在阳光里。 他怕自己满身罪孽,融化在阳光中。 纵然他武功绝世,又怎能对抗老天爷,他像个懦夫一样躲着藏着,戴上斗笠,避开阳光。 可是现今,他突然就不怕了。 阳光温柔地包裹着他的指尖,他的手指并没有感觉到灼热。 你们看,我在阳光里没有融化。 我的身上没有罪孽。 = 戌时,夜幕降临,左小山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县衙里。他刚刚从杏子村赶回来,奉命通知俞县丞明天到水旺村去。 县衙里静悄悄的,今天挖井的人没回来,只有几个衙役和小吏留在这里,天一黑就各自回房休息,整个县衙显得十分空寂。 周围一片漆黑,他手里的灯散出光芒,照亮脚前一小块地。县衙围墙外偶尔看见光亮一闪,那是巡逻的人路过。 左小山对这段路熟得很,不一会儿就走到俞县丞屋子前,“砰砰”拍门:“俞县丞!俞县丞!开门!” 侧耳听着门内没有动静,左小山手上更加用力,“俞县丞,快开门!” “来了。”随着声音,门打开来,一个披散着头发,身穿月白色寝衣的人站在门口,扫了左小山一眼,问,“什么事?” “县太爷在水旺村,让你明天早晨赶到。” “哦?”俞县丞退回房内,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襟,眉峰扬起,“县太爷在杏子村没挖出水,急了?连夜去水旺村挖井了?” 今天挖井的人没回来,他有些担心,在床上一直没睡着,直到左小山喊门,声音中不见焦急,如今看来神色轻松,也不像出了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他奇怪的是,县太爷怎么跑到水旺村去了? “说什么呢?”左小山瞪起眼,“谁说县太爷没挖出水?就是挖出了水才离开杏子村,接着去水旺村挖啊!” 俞县丞拢着衣襟的手猛然一顿,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左小山眉开眼笑:“县太爷挖出水了,啊,是我挖出来的。”高兴之下,有点语无伦次。 俞县丞“嚯”地站起:“挖出水了?” “是啊是啊,挖出水了。”左小山比划着,“我一铁锹下去,水就流出来,好多好多水,都流到庄稼地里去了。” 俞县丞脸色一片空白,脑中不停地回旋着“好多好多水”、“好多好多水”…… 左小山继续道:“县太爷说,还有很多地方要挖井,时间紧急,要把全县的人都组织起来。俞县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