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参观希让慈的工作间——上一次来的时候它关着门。 不得不说,希让慈的习惯真的很好。整个屋子遍布各种大大小小的器械,可却都整齐有序地码着。 有人说通过屋内陈设以及卫生状况可以窥见一个人的心理以及人格。戚林漪对此颇为认同。至少她认同自己时常像那瓶出现在厨房的身体乳一样随性不羁;也对希让慈和此间规整的秩序中透出的张力深以为然。 如若不是她这次过来全然属于临时起意,她甚至会以为这是希让慈的刻意为之。 戚林漪搂紧掌下宽肩,左右环顾一圈,心内啧啧称奇的同时嘴上却问道:“希让慈,你老实说,在我家待着你真的不难受吗?” 希让慈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抓着从餐桌那儿捞来的椅子,面上尽是不解:“一点都不难受。为什么这么问?” 他把椅子在工作台前放好,两把椅子并排着,这景象不论于他还是于这个房间而言都很是不同——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一把椅子。 内心有些许震动,行动却很干脆,他选了把椅子落座,戚林漪便也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希让慈歪头打量眼前的脸,安静地等一个回答。 “你这外边搞得跟样板间一样也就算了,怎么工作间也能这么井井有条啊。对比起来太惨烈了——显得我家跟个狗窝似的……”戚林漪边说边挠了挠鼻子。 希让慈听罢眸中染上兴味,但回答却很认真:“这只是个人习惯问题,我是这么要求我自己的,但我不会这样要求你。”凡事只要她舒服自在就再好不过。 何况戚林漪她不是脏,只是东西的摆放比较随心所欲罢了。 这些天下来,他从未因为这个事情感到困扰或是不舒服过,甚至庆幸她会有这样的“小毛病”。看她像小朋友一样随手放东西,等找不到了,他便又可以抱着她在屋内四处乱转,同她大张旗鼓地找一找无关紧要的皮筋或是杯盖这样的小物件。 而后借着夸她的空档,再吻一吻她。 戚林漪像个好奇宝宝,看什么都感到稀奇,她指着满满一墙的工具问道:“为什么光是锤子就有那么多呀?” 希让慈同她耐心解释每种锤子因大小、材质、形状等对于银饰打造过程产生的不同作用。戚林漪撑着脑袋,小鸡啄米点头,眼睛微垂着,看希让慈如竹节般的修长手指握着大大小小的工具一一和她介绍 她听得很认真。可讲解的人却中途走了神。 人当真很奇妙,明明都是对视,可你能很清楚分辨出,对方此时在认真同你说话,还是在企图透过你的眼睛看往更深处。 戚林漪察觉到希让慈眼神逐渐不对劲,然而他在说的话又再正经自然不过。 “金属的锤子会在银的表面留下划痕……” “对不起,戚林漪,我想亲你。”希让慈把手上锤子一放,前倾身子,将手撑在她椅背处。 他的脸复又离她很近——两人才刚分开坐了不到五分钟。 气氛陡然变得浓稠如羹。 “你表面上在和我科普知识,心里都偷偷在想些什么呀,嗯?希老师……”戚林漪伸手点点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