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喜欢她这个弟媳,她也就不敢打扰,对他敬而远之,直到现在。 “逍儿是小幺,我难免偏疼他一些,远岫便不服气,处处和逍儿作对,有一次我失手打了他一巴掌,”娄氏声音一顿,似乎是自言自语,“你见过充满恨意的眼神吗,当时我便觉得这孩子可怕,仿佛不是亲生的。” 可是您先偏心,还打了他一巴掌。 柳湘盈垂下眼帘,之后的事情她知道得七七八八,谢远岫十岁便离府求学,回来不到三年就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在外十年,回到谢府的日子屈指可数,其中一次还是她和谢远逍成亲的日子。 十年间,娄氏没想过叫长子归家,十年后,次子离世,娄氏才想起长子,却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没聊到。 娄氏轻轻叹了口气,“刚才远岫说,他不吃姜。” 柳湘盈从善如流,“都是儿媳的错,没有考虑到这点。” “也怪我粗心,没提醒你。” 柳湘盈没再说话,等饭菜温好了送上来,劝娄氏先用饭,她在一旁伺候。 她一边布菜,一边说:“儿媳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今日房里的丫头还拿错东西了,去送衣裳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谢六。” 娄氏咽下一口汤,缓缓道:“那孩子被谢远岫自幼带在身边,鬼精鬼精的,府里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远岫。” 柳湘盈点头,“这样也好,上次从山里回来时大伯哥特地问孙嬷嬷您的情况,曾大夫也说了,您这病切忌心力交瘁,要多多休息才好。” 娄氏顿了下,含混道:“是吗。” 见娄氏已经不再生气,柳湘盈放下心。 今日钱嫣来过,不知说了什么,娄氏让柳湘盈有空去西山看看,毕竟是谢远逍留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娄氏拍了拍柳湘盈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二房交给我,做娘的一切安心。” 柳湘盈稍稍定下心,她害怕钱嫣说了不该说的,才主动和盘托出,这是没什么大事儿的意思了。 手背上还残留着温热的体温,娄氏的屋子永远都充满着信香,香灰堆在烛台下,细细的信香终日不断,佛香温厚,让人安心。 “远逍娶了你,娘很安心。” 猝不及防,浓厚的香气充斥她的口腔,她下意识张嘴,娄氏面容和善,温厚地看着她。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柳湘盈张了张口,竖长阴影落下。 谢远岫立在门外,鸦青色大氅压在肩上,线条利落仿若幽深山川,深湖静水。 他微微颔首,眼神随即落在柳湘盈身上,平静无波,柳湘盈却觉得嘴唇一麻,有些喘不过气。 娄氏脸色冷下来,“你又回来做什么?” “母亲未用饭,心里不安。”谢远岫扫过桌面,“既如此,儿子就先回去了。” 娄氏重重哼了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不如不回来,省得盈娘为你的事儿操劳。” 谢远岫坐下,没说话。 眼见要波及自己,柳湘盈又让人上了碗筷,安抚娄氏,“都是盈娘的本分,之前大伯哥一直没回来,弟媳也没什么可以做的。现在回来了,盈娘在这儿借娘的关系,若有什么没顾及安排到的,请大伯哥及时提点。” 柳湘盈说得嘴干,以茶代酒,给谢远岫倒了一杯。 柳湘盈举杯,微矮半寸,茶烟袅袅,白雾后谢远岫眉眼浓黑,有些模糊不清,“一切都好,有心了。” 柳湘盈微微舒气,热茶下肚。 娄氏正在用汤,人舒心了用得也比往日多,孙嬷嬷笑眯眯地送两人离开,扭着身子回去继续伺候娄氏去了。 绪兰已经在外等久了,檐下虽然挡风,但依旧寒冷刺骨,门一开她便颔首行礼,直到柳湘盈过来,才缓步跟上,将温着的手炉和大氅递上。 刚想说什么,看见柳湘盈背后的人,突然咽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两人身后。 肩背沉重起来,二房院子不大,谢远岫的院子在二房西南角,有些偏僻,谢六在前头掌灯,柳湘盈浑身不自在,时不时瞟一眼前面,只觉得昏黄的灯笼一晃一晃的,让人眼晕。 眼见要到秋阑院,柳湘盈心中一急,忍不住提声,“大伯哥。” 夜风紧了紧,灯笼摇晃得愈加狼狈,柳湘盈手脚冰冷,冬夜冷人心,心脏却跳动得愈发厉害,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谢六蹙眉转身,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