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迎客铃随着玻璃门的开启发出了悦耳的清脆声响,尾音长延逐渐淡出。 一股幽沉的熏香全然碾压去了综合饮吧调和的饮品气息。 暗色调的空间过于吝啬的使用着光源,暖色调射灯零零散散的刻意规划在宽阔室内的合理位置,让周遭的一切都陷于了明与暗暧昧的交界点。 极简的仿古格调在眼所能及的每一个区域,将设计师对内敛奢华的理念展现得淋漓尽致。西洋乐器演奏的复古音乐以一个合适的声量悠扬其中,让人能所听品,又能易所忽略。 这个时间段饮吧的人并不多,何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莫许。 刚好与她对上视线的男人淡淡一笑。 他穿着一件深色长款大衣,简约的款式没有多余的修饰,衣面平整垂感自然。看上去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架不住他过人的肩宽与端持的身姿,穿在他身上格外凸显沉肃矜雅的气质。 何愿提了提肩膀上的编织袋。 陈旧薄款羽绒外套在走线处飞出零星绒羽,刚刚下班的何愿尚未拆下工作时的盘发。她并无在意自己的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反倒是一路困在思绪里,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故人。 “莫老师。” 走到桌前,何愿持着礼态,轻轻一鞠。 男人的脸上勾着熟悉的柔和笑容,伸手示意她坐下后,轻声问道: “想喝什么?” “都可以。” 修长的指按下了桌上传讯机的接音按钮,男人微微侧倾过身,对着收音口低声道: “两杯清茶,谢谢。” 两人相对而坐。 她拘谨的放下编织袋,调整着稍显僵硬的坐姿,连神色都绷持得十分不自然。 服务员送来的两杯清茶放在二人面前,尚还滚着浓浓的热气。 何愿垂着头,浓长的睫羽遮着眸。她试探着抬起手,将还在发冷的双手握在了温暖的杯身。 “何愿。” 他最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静。 与她的闪躲相比,他的目光始终坚定不移的望着她。那份坚定之中不由得显露出了几分贪婪。 “什么时候来州央的?”他问道。 “半年前来的。” 红润的指间扣刮着杯壁凹凸不平的纹理,她试图将话题的重点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 “莫老师是州央人?” 何愿怯生生抬起眸,在触及男人目光的那一刻,像被灼伤了一般,又迅速垂落。 “是的。” 飘忽的视线试图寻到降落点。 不经意之间,她看到了靠在沙发旁的木杖。 近乎于黑色的木制拐杖被打磨得光滑无比,薄薄的涂刷物让整个表面泛着浅浅光泽。 这件东西不应该属于他才对。 想到那句“腿脚不便”,何愿心脏一紧。 “莫老师、”她的目光任留在木杖上,只是眉心不自觉的颤了颤:“您的腿是怎么了?” “出了些意外。” 他回答得极为淡然,就好似与己无关。 “严重吗?是……暂时的吗?” 方才的无措在此刻演变为了浓浓的忧思,她开始愿意与他对视,连她的声音都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感。 久久凝着她的双眸并非失神,反倒是交织万千情绪急于平复,最终以极为克制的冷静收场。 他平静回应道: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