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纵容。 她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非要执着去记那个动作。 而他明明当时就不在场,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专属于温声的动作。 撂向她身上的大衣,路泊汀神色淡的很,一副送你了的轻佻模样,低头去拿手机和车钥匙,希榕看他穿着那件灰色的薄款线衫,额前的碎发依然被抓得凌乱,弯颈时,偏低的领口正好擦过凸起的脊骨,明晰干净,颈侧还有几道鼓起的浅细青筋隐入衣领,她一直都觉得他不用看任何人,也用不着说什么话,那股不可一世的嚣张劲儿随时就能从骨子里渗出来。 冷着的一张脸,和第一次见面时,他带给她的那种青峰迭起的峥嵘意气重了样。 是一个盛气凌人又偏偏生得芳华绝色的混蛋。 “路泊汀!” 他转身朝门外走,长指划开手机,点开聊天框,她还没回消息。 L: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有病才会喜欢你!!!” 步子丝毫没变,继续走,又拨了通电话出去—— ‘嘟嘟嘟’ 电话正在通话中。 “你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他眼都没眨,手扶着颈,扫了眼屏幕的时间。 L:十点了宝宝,也该回我消息了吧。 “我们虽然不是情侣,但总归是朋友吧,你能不能尊重点我?!”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路泊汀开门的动作突然停下,背影长身俊拔,头微偏,看那个他明确拒绝过又始终保持着距离的人,下巴微提,笑的疏离,最后一次和她搭话:“那你还差得太远。” 在所有关系里,只要他没感觉,那委曲求全没用,刨腹明志更没用。 哪怕到最后他被当成了那个恶人。 无所谓。 希榕每往外喊一句话,精神就崩溃一次,她以往那些游刃有余的自信一瞬间全坍塌了,直至眼前他的身影不见,呼出的所有控诉变成一堆没有猩火的灰烬,鼻子竟然还能闻到他衣领的冷香,丝丝沁凉,像从冷松里落下的冰渣,越掉越快,越凝越多,直到彻底浇灭她滋长了几年的热忱。 衣兜里的手指冷不丁一动,摸出一看。 路泊汀坐进车里给江乐橙打电话,也没接。 见鬼了。 两个小时不到,室外就垒了一层白霜碎雪,心脏又猛地一抽,有点喘不上气,他只好降下车窗给车里换气,耳根被寒风吹的发红,想到姚书文今晚的话,有些烦,还有一点他不愿承认的茫然,摸了把裤兜,自从上次和她说不抽烟后,兜里就再没见过打火机的踪影。 他仰着头,呼出热气,任由那些雪花冒然坠进眼里,又黑又亮的眼睛被湿雪铺上潮意,很轻巧地遮住了眼底的疲倦。 ‘啪——’ 身后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他没动,视线滑到后视镜。 “我知道温声在哪里。”希榕已经整理好情绪,也没看他,扭头望着窗外,“今晚我和朋友路过淮北西路,在路口见到她了,一行叁人,应该就在附近。” “姚姨把我交给你,你就得负起送我到家的责任,今晚过后……”她捏紧手里的东西,冷风顺着前窗飘进,宽阔厚重的大衣将她全部包住,点头轻声道,“今晚过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了。” 路泊汀偏着身还是没动作,长手长腿全部摊开,睫毛都挂上了雪絮,就在希榕咬唇难堪时,他才悠悠坐直,关窗,发动车子。 “随你。” 到淮北西路的地铁口时,已经是一刻钟后,希榕左右两边快速推看,没什么人影,车子往偏僻的位置又开了一段路,路泊汀停在靠边打算下车找,身后的人敲他的椅背让他往左边看。 “那个是不是温声?” 他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就那一眼,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不远处的台阶上,贺厉正背着温声,两人的脑袋贴的很近,她的唇就挨在他脸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头顶还罩着一顶土的不能再土的,那个傻逼的帽子。M.bowuchiNa.COM